這段路,封不覺走了将近三十分鐘,實際距離和他預估的有一定出入,而且是在這詭異的霧中前行,難免會影響速度。
不過他終究還是成功到達了目的地,那是一幢西式的洋館,外面是個小花園,花圃中盛開着花朵,但在這潮濕的霧氣中卻聞不到絲毫的芬芳。
花園外的鐵門沒有鎖,一推就開,封不覺直接穿過花園,來到了洋館的門前,他敲了敲門,沒人回應,等了片刻也是一樣。
封不覺試着轉動門把,門居然開了,他推門進去,進入了黑暗的門廳。屋子裡雖然陳設齊全,但給人的感覺仍然是十分空闊的。
一簇閃閃爍爍的亮光從二樓走廊那兒亮起,對于這麼明顯的指引,封不覺自然是欣然接受的,他沿着台階走上二樓,腳步堅定,呼吸平穩,隻是每走一步,被他踩到的木闆就發出吱嘎的響聲,十分刺耳。
來到二樓後,那光線就消失了,不過封不覺手上還有手電筒照明。前方是一個拐角,他快步走向正對自己的第一扇門,沒有猶豫,直接就将其推開。
開門的瞬間,一股奇怪的氣息傳入了封不覺的鼻中,那是一種非常濃烈的、香水和血液混合的氣味。
屋子裡,有一張巨大的雙人床,床上躺着個女人,或者說……女屍。
她雖一絲不挂,但身體已經全然潰爛,血污染紅了整張床。她的眼睛是睜開的,臉就朝着門的方向,空洞的雙眼正盯着封不覺站立的位置。
而在床的邊上,正站着一個怪物,身形伛偻,脖子和頭部像是秃鷹,上軀是人類,下半身則如蜘蛛一般長着巨大的絲囊和八條蟲足。
這怪物的口中滿是鮮血,正從嘴角緩緩滴落,看來是封不覺這不速之客打攪了它的用餐。
見有人推門進來,那怪物的喉嚨裡發出嘎嘎怪叫,并且繞過床,向着封不覺逼近。
對于這種骨骼驚奇的家夥,封不覺可不想打什麼近身戰,他迅速掏出手槍,朝着那怪物連扣扳機,一股腦兒就打了五槍。在這不到五米的距離上,又是在室内,射擊專精好歹有D的封不覺也是全彈命中了。
沒想到的是……這怪物竟出人意料得不堪一擊,前兩發子彈打在其胸口,貌似就讓它失去了行動能力,接下來的三發打完時,它已經倒在地上不動了。
“什麼玩意兒……”封不覺看着那造型惡心的怪物,越來越覺得這個劇本莫名其妙。
他收起槍,走到床上的女屍旁,想看看還有什麼線索。屍體全身平伸,一動不動。封不覺忽然發現,這女屍的臉有點眼熟。
“等等……這不就是上吊的那個嗎?”封不覺突然意識到。
正在此時,那女屍突然動了,其潰爛的身體忽然坐起,将臉對着封不覺,張開大口,發出一聲凄厲無比的尖叫。
封不覺覺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刺破了,剛準備掄起管鉗讓她閉嘴,沒想到,詭異的一幕再度發生……
他又一次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看到的東西又成了CG畫面。那詐屍的女人、奇詭的怪物、花園後的洋館……全都不複存在,場景再度發生了變化。
眨眼間,封不覺眼前的環境變成了一個忙碌的辦公室,他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桌上的電腦用的還是CRT顯示器,機箱也放在桌上,旁邊堆滿了文件和辦公用具。
“這跳躍也太大了吧!意識流也要有個限度啊!”封不覺這回真是一頭霧水了。
“喂!這什麼情節啊?拜托還是讓我在鬼屋裡住一晚或者去洋館裡殺殺妖怪什麼的吧!”封不覺心中驚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種社會現實題材的情節了啊!這才最恐怖吧!話說這和剛才的兩條劇情線有關系嗎?不會是同一個人吧?不會吧!這家夥住的房子被台風摧毀,白天上班負責裁員,晚上回家家裡鬧鬼,交的朋友是住在洋館裡飼養妖怪的怪叔叔啊?這家夥自己還算是個人嗎?”
簡介又結束了,同樣隻是交代了一些可有可無的設定,然後又丢給封不覺一條主線任務:
隻有一件事始終如一,那就是,周圍的一切,依然是黑白的。
封不覺又可以動了,不過現在他真想用頭去撞顯示器:“說什麼工作到下班……至少也解釋一下‘我’的工作究竟是什麼吧……還有,這單位幾點下班啊……”
辦公室裡的每個人都在忙碌着,拿着文件跑來跑去,或者坐在電腦前雙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打字,完全看不到有人在偷懶。
幾名年輕的女員工就是打印個東西都顯得風風火火的,别說吃零食、照鏡子,就連聊天的都沒有。男員工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一臉便秘的表情,有人還在頭上綁了根白色的帶子,上面寫着“根性”之類的字樣,上個班搞得像高考一樣。
“嗯……這就是裁員的威力嗎。”封不覺道:“說起來……他們現在這樣,其實就是在做給我看吧。”
“平田君!”一個聲音打斷了封不覺的思緒。
封不覺轉過頭,看到了一個謝頂、帶着黑框眼鏡、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