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暗影從上面撲了下來,封不覺急退一步,輕松避開,并取出了,指着對方道:“你想作甚?”
那暗影漸漸由一種虛無的狀态變得清晰真實起來,他成了一個黑色的人形物,長得跟那幫栽在柯南手上的兇手似的,隻不過這貨的眼睛是藍色,而且他的身體上,還有一種詭異的褶皺,隐隐可以看到血一般的液體在褶子裡流淌,仿佛這家夥的血管長在體外,而且是透明的。
“你會講鬼故事嗎?”那暗影開口了,聽聲音像個中年男人。
“你……哈哈哈哈哈……”封不覺也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他忽然覺得這一幕好笑至極,這句話更是直戳他的笑點,大約過了十幾秒,他勉強控制住情緒,說道:“我警告你,我趕時間。”
“講個鬼故事吧。”暗影又說了一句。
封不覺把槍給放下,他不是擔心一擊必殺手槍打不死這貨,隻是擔心打死了這貨可能會導緻自己被困在這間屋裡出不去,“我若是講了……有什麼好處嗎?”他問道。
别看是這樣一個看似簡單随意的問題,其實封不覺考慮得很細緻,他沒有問“講了你就能讓我出去嗎”,而是問“有什麼好處”,這樣對方的回答就有了更多可能性。假如這間房間的FLAG就是講故事,然後才開門,那怎麼問都一樣;但假如講了鬼故事後,除出去以外還有别的好處,那封不覺的問法就能事先獲悉全部的獎勵。
“要是能吓到我的話,就讓你出去。”暗影回道。
“那我一槍崩了你,再出去,豈不省事?”封不覺沒有舉槍,他隻是在用語言試探。
“嗯……”那暗影居然在考慮,“好吧,如果你講的故事吓到我,我不但放你出去,還會直接送你到這條走廊盡頭的‘牢房’去,你剛才是在朝那兒跑對吧?那條路可是很長的。”
這麼一說,封不覺就全明白了,用槍搞定它,也能出去,但在這裡耽擱的時間是回不來了。而講故事的話……雖說還得再搭幾分鐘進去的樣子,但那樣可以直接到達走廊盡頭。說不定反而能節省一些時間,天知道後半段走廊還有多長……
“好,那我就講一個。”封不覺對這事兒貌似是輕車熟路,他用手電筒的光,由下而上照着自己的臉,用一種陰森森的語氣和低沉的嗓音道:“從前,有一個出租車司機……”
看到這裡,我想大家也應該明白了,為什麼封不覺會被禁止和小朋友們接觸……
“……他經常要工作到很晚,某天,他經過一條比較陌生的路時,看到前方有一個白衣女人朝他招手……”封不覺挑了個不算長的故事,雖然以他說書先生般的功力,要講個一小時的段子,甚至是構思一本短篇恐怖小說并口述出來都可以,但這會兒,他自然是把篇幅控制得越短越好:“司機沒有多想,他把車停下了。
那女人打開了後排的車門,坐到了車上。她的體重似乎非常輕,上車時,司機都沒有感到車子有任何起伏變化。司機一邊問她,‘您去哪兒?’一邊将視線挪到了後視鏡上……”
第172章
卑鄙的我(四)
本章中出現的鬼故事,改編自夢野久作的短篇故事——《吊死屍》,如有雷同,不是巧合。
……
“最後那女的掉水坑裡去了?”暗影竟在這時打斷了封不覺,問了這麼一句。
“哈?你居然聽過?”封不覺道。
“我想聽的是可以吓到我的故事,而不是冷笑話。”暗影回道。
“嗯……”封不覺長噓一口氣:“那我換一個。”這種故事他腦子裡有的是,讓他舉出百八十個來都沒問題,“要吓人對吧……”他心裡又在念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家夥自己明明就是鬼怪,卻讓我說鬼故事,這莫名的笑果真是……
這回封不覺貌似是準備認真點說了,故事越短越好,而且要恐怖,在有限的篇幅下,純粹用語言的力量讓别人覺得害怕,其實還是頗有難度的。
“那天,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封不覺忽然像精神分裂了一樣,換上了一種很詭異的神情,而且用第一人稱開始了講述:“我的眼前有個噴泉,我看着水柱高高擎起,再落下……傍晚的晴空讓人感到些許寒意。”
那暗影一言不發地聽着封不覺的講述,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覺哥還真是相當入戲,他以“我”自稱的樣子,也頗具說服力。
“我一邊傾聽着噴泉的水流聲,一邊攤開了手邊的兩三張晚報。但不管是哪家報社的新聞,都沒有我期待看到的消息。”
封不覺呼出一口白色的霧氣:“大約在兩周前,有一個女孩,曝屍在了郊外一個廢棄的空屋中,我要找的正是關于這件事的新聞報導。”他的嘴角浮現了一絲怪誕的微笑,“我和這女孩彼此相戀也有一段時間了……記得那天,也是一個傍晚,前來與我幽會的她,梳着桃瓣型發髻,還穿着校服、短裙……那樣子太過美麗了,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
封不覺說到此處,露出了狂熱的眼神,呼吸也變得急促,嘴角還有些病态地抽搐了幾下:“于是……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将她帶到了郊外X平交道附近的一間空屋裡,然後将這驚慌失措的女孩給勒死了。”他停頓了一下,瞪大的雙眼,迎上了暗影的目光:“那讓我感到如釋重負……假如我沒有這麼做的話,我肯定會發瘋的,呵……呵呵……”他笑了幾聲,笑聲中透露出一種滿足的情緒,仿佛仍在品嘗那一刻的快感。
“我解下了她的腰帶,把她挂到房梁上,将現場僞裝成上吊自殺的樣子。”封不覺繼續說道:“雖然事後我若無其事地回家了,但從那天以後,我每天傍晚都會來到這個公園,買上兩三張不同的晚報,坐在長椅上翻看……”
封不覺冷笑一聲:“‘年輕女孩上吊自殺’,我期望着能看到這樣的新聞标題出現。”他忽然伸手,朝着身邊的空氣抓了一下,就像那兒真有什麼東西似的:“忽然,我看到了,在我腳邊的地上,有一張報紙,那是張别人丢棄的舊報紙,在某版的中央,刊登着三段大标題。那些文字如電流般射入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