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一聲,釘頭錘擊中了封不覺的左腿膝蓋,将其敲得粉碎。
“但我最讨厭按照别人的指示行動,老闆也不例外。”小紅帽将血淋淋的釘頭錘從封不覺的膝蓋中“拔”出來,甩手往肩上一扛,冷笑道:“所以,這是對你的額外懲罰。”她看着封不覺痛苦的臉,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神情,随後才轉身離開。
當她經過鴻鹄他們身邊時,這三位大氣都不敢出,隻是靜靜地等着小紅帽過去。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視線接觸……
直到小紅帽走入電梯,而且電梯的門也關上了。秋風才敢提高了聲音對遠處的封不覺道:“你沒事兒吧?瘋兄。”
“廢話……”封不覺道,“我沒有變成白光消失,就說明還活着。”
“這我們都知道。”鴻鹄說道:“隻是有點擔心你被附上了流血效果。”他考慮的問題很關鍵,因為在這個劇本裡無法使用行囊中的物品,萬一封不覺被附上流血效果,且始終無法止血,那他就死定了。
“沒事,我隻是被附上了骨折狀态而已,并沒有持續失血。”封不覺回道:“生存值現在還剩8%,别再受傷就行。”
“8%那就很危險了。”計長道:“而且這種傷勢自行恢複的速度非常慢,要是沒有解除該狀态的道具,骨折可能會一直伴随你到劇本結束。”
封不覺道:“說得有理,那接下來就請三位擡着我走吧。”他這明顯是借題發揮,“哦,對了,剛才我被小紅帽拎起來時,把掃帚扔在地上了。”他指了指離三人不遠的一塊落腳點,“你們别忘了拿上。”
十分鐘後……
四人已經穿過了沼澤地,并通過石階順利進入了壁畫中。
由身形相對魁梧的計長負責背着封不覺,走在隊伍的中間。秋風拿着掃帚在前面探路,而鴻鹄負責斷後。
這石階比他們想象中更長,不斷向高處延伸,而且坡度越來越陡,路徑越來越窄,越走越是兇險。
又過了十幾分鐘,他們已來到了海拔相當高的地方。從這裡朝下望去,是一片朦胧的霧色。霧下的沼澤地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現出各種绮麗的色彩,如夢似幻。
“千萬别摔着我啊。”封不覺戴上了巫婆的尖頂帽,故意用一種老氣橫秋的嗓音道,“我這把老骨頭,摔一下可就挂了。”
“我倒是想把你直接扔下峭壁,可惜系統不讓。”計長回道。
“啊……想當年我和一頭炎魔單挑時,也墜下過峭壁。”封不覺撫了撫頭上的尖頂帽:“經此一戰,我由灰袍升到了白袍。”
“又開始拿甘道夫說事兒了是吧……”鴻鹄道:“你還真是巨能扯啊。”
“嘿!好像到頭兒了。”隊伍最前方的秋風打斷了他們的閑聊,回頭說道。
衆人擡頭望去,但見,在他們的正前偏上,約二百米開外,便是這條石階路的頂端。那裡籠罩着一片青灰色的烏雲,這雲形似一個圓環,環中還隐隐傳來一些聲響,似乎是水流聲……
玩家們略微加快了步伐,一路行到那石階的盡頭,踏上了一塊平滑的岩面。
在這裡,他們又看到了足以令人驚呆的一幕。
四人頭頂的那個烏雲圓環中,竟有着一個瀑布,而且是逆向瀑布。湍急的水流無視引力的準則,朝着正上方奔騰而去。站在這片烏雲下,人反倒會有一種自身正倒懸于空中的錯覺。
計長放下了封不覺,後者用一個非常标準的二流子站姿單腿立着,并且單手叉腰,擡頭上觀道:“各位有什麼看法嗎?”
“嗯……”鴻鹄沉思了幾秒,開口道:“我有個計劃,我們三個合力,先把瘋兄扔上去。”
“哦!好主意啊。”秋風立刻同意道。
計長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念道:“隻要幾分鐘後,團隊欄中沒有顯示瘋兄死亡,這就表示上頭的通路是安全的,可以順利把我們送到第七層。”
“嗯……這主意的确不錯。”面對三人惡意滿滿的計劃,封不覺竟然十分平靜地答應了:“我的腿受傷了,靠自己躍上去會比較費力。萬一我跳歪了,從這個高度落到下面的沼澤地裡,肯定翹辮子。”他說着,便把帽子摘了下來,遞給了計長,“保險起見,劇情物品由你們先拿着。一會兒把我投上去後,等個三分鐘就行了,要是那時我還沒死,你們再逐個跳上來。”
鴻鹄對封不覺如此合作的态度還是頗為驚訝的,其實他的建議有幾分玩笑的成分在裡面,沒想到當事人自己竟同意了。
既然策略已定,商量了一些細節後,他們便付諸行動了。計長、鴻鹄和秋風站好了位置,架着封不覺,對準正上方将其高高抛起,讓他以頭部向上的狀态飛入雲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