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本刷得多了,對這種狀況,他也已經習以為常……
論壇上也早就有玩家統計、總結過:噩夢難度的單人生存模式,毫無疑問是最有可能觸發“限制”的模式。玩家在玩這類劇本時,有接近五成的可能……會受到各種各樣的限制。也就是說……你再能打也沒用,系統總歸會有辦法讓你體驗什麼叫“噩夢”。
“行……那我瞧瞧……我能用到點兒什麼。”封不覺當即就伸手去摸衣服和褲子的口袋。
一番自我搜身後,他找到了以下這些東西:一條開過封的口香糖(還剩三片),一把塑料柄的折疊小刀(削蘋果常用的那種),一副墨鏡,一小罐噴霧式發蠟(迷你裝),一隻白色的臭襪子(是的,隻有一隻),一把小梳子,半包煙,一個打火機。
“身上沒有手機啊……”封不覺摸着下巴道,“是劇本限制……還是說明我身在一個手機尚未普及的年代呢……”
他思索之際,系統提示又起:
封不覺幾乎是本能般地打開了遊戲菜單,喚出了任務欄,那裡面顯示了一句充滿惡意的話:
“在醫院值個夜班就有生命危險啊……這世道還真是越來越不好混了呢。”封不覺吐了個槽,便轉過身,朝左手邊的方向走去了。
“總之……先找找看有沒有地圖之類的玩意兒,确認一下劇本地形吧。”他的視線警覺地掃動,就連牆壁上的裂紋也不放過,生怕自己錯過什麼可能的線索。
“嗯……診室的門都是關着的,門裡也沒有燈光傳出……那這兒多半就是門診部了。因為晚上沒人來,所以這些房間都上鎖。”封不覺從那些房門前經過時,也不忘做出一些推測。
“話說這條走廊還真是挺長的呢……”他走了一段,仍未在牆上找到地圖,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
于是,他看到了很詭異的一幕……
就在其回頭的刹那,整條走廊的燈光都閃爍了兩下,在燈光熄滅的短暫瞬間,那一片漆黑的廊中,好似出現了一個白色的、發出微光的人影。
“它”所處的位置距離封不覺較遠,看上去隻有拇指大小,也說不清這是視網膜上留下的光點,還是确有其影。反正……在燈光恢複後,那白影就不見了。
正常人見此情景,恐怕早已是驚吓值陡升,并趕緊轉身趕路了。
可封不覺卻是虛起眼來,用一種測試視力時、努力去觀察最底下一行小圖标的狀态,凝望着那條走廊……
“切……吓我?”他語氣嚣張地道了一句,并從口袋裡掏出了墨鏡給自己戴上。
不知是該慶祝還是該惋惜……覺哥的行為,的确是立竿見影。
他戴上墨鏡一看,那個“白影”就又出現了,而且這次,它就站在封不覺跟前不足一米之處。
那是一個全身裹着繃帶的人,看體型好像是男性,除了眼睛和鼻孔外,他全身都被包得密不透風。仔細觀察,還能看到一絲絲鮮血正從那些繃帶的縫隙中滲出……
“嚯……”封不覺盯着對方看了幾秒,然後又把墨鏡朝上提了起來,這時,他又看不見那繃帶人了。接着,覺哥又把墨鏡放下,這回又能看見了……
“嚯~嚯嚯嚯嚯~”他口中一邊用第一聲反複“嚯”着,一邊上上下下地移動墨鏡,仿佛自己在看隐形墨水畫的畫一樣。
那繃帶人站在他面前,倒也沒有做出什麼攻擊動作,不過……從這位繃帶兄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對覺哥的反應有點兒意外……而且,這份意外,很快變成了蛋疼。
“啊……”繃帶人終于忍不住了,眼前的保安貌似沒有半點兒害怕,這實在太傷鬼魂的自尊了,于是,他舉起雙手,張口呻吟,并朝着覺哥緩緩逼近而來。
“嗯?想動手?”封不覺用中指将墨鏡朝鼻梁上頂了頂,戴戴嚴實,随後,他朝後躍出一大步,擺出黃飛鴻的招牌架勢,好似準備和這個繃帶佬玩兒硬的。
“你……不怕我嗎?”繃帶人居然停住了腳步,裹在繃帶下的嘴支支吾吾地說了句話。
“我怕你?”封不覺用一種鄙視的眼神上下掃視着對方,“你都已經被揍成這樣了,我幹嘛怕你?”
“我是鬼魂……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嗎?”繃帶人壓低了聲音,用自認為最吓人的語氣念道。
“不知道啊。”封不覺說的是實話,每個劇本裡的鬼魂設定都不一樣,他怎麼可能知道呢……“那你又知不知道……”封不覺居然接過話頭反問道,“什麼叫‘嚯嚯嚯嚯~嚯嚯嚯嚯’?”
“呃……”繃帶人被他給問懵了。
“所謂‘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就是……”封不覺忽然尖着嗓子接道,“小城裡,歲月流過去,清澈的勇氣……洗滌過的回憶,我記得你,驕傲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