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十分鐘裡,覺哥可是一刻都沒閑着。他先将上衣擰幹(系統不讓他脫衣服,所以他隻能穿在身上擰),然後摸着黑到山洞深處走了一圈,幸運地找到了一堆較為幹燥的枯葉和樹藤(其實隻要幹燥、可燃,随便什麼都行,動物的屍體也行),随後他又把這堆東西捧回洞口處,借助刀背和打火石,在上面生起了火。
“幹得好,碳先生。”一旁的羅漢見狀,頓時面露喜色,贊了一句。
不得不說,這真是諷刺的一幕……
來參加這個節目的選手,在外面的世界都是衣食無憂、生活富足的,但他們卻都選擇了靠吸毒去尋找快樂。
而此刻,在這荒野之中,在雷雨交加、饑寒交迫的境況下,哪怕隻是一個小火堆,也足以讓他們歡呼雀躍。
“你需要把衣服脫下來烘幹麼?”封不覺收好刀,便開口問道。
“我倒是想。”羅漢回道,“但……”她擡手指了指架在高處的那台攝像機,“……正在錄像呢。”
“我還以為你不會在乎那個呢。”封不覺聳肩道。
“嘿!拍戲是拍戲。”羅漢微蹙眉頭,“難道拍過幾個暴露鏡頭,我就成暴露狂了?”
“呵呵……我開個玩笑而已。”覺哥笑着,改蹲為坐,開始解鞋帶(脫鞋子系統還是允許的),“不過,我覺得你至少應該把腳給烘幹,要不然可能會得‘戰壕足’。”他頓了一下,學着蛤蜊爾斯的那種語氣,講解道,“那會使你的腳充血、腫脹,出現水疱和血疱,導緻皮膚脫落……萬一感染的話,你就不能走路了,甚至有生命危險。”
“好的,謝謝你的建議。”羅漢應了一聲,也開始脫鞋。
目前為止,封不覺感覺自己的計劃實施得很順利。其第一步——“讓對方放松警惕”,基本上已經完成了。
在這段并不算長的時間裡,覺哥已不動聲色地營造出了一種比較和諧的氣氛;仿佛他和羅漢兩人不是什麼競争對手,而是在同一屋(窟)檐下避雨的同伴。
當然了,覺哥也明白,這種因“處境相同”而産生的信任感和安全感,本質上是很脆弱的。隻要自己稍有異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為泡影。
另外,通過觀察便可發現……羅漢也并未完全放下戒心。縱然表面上挺客氣,但她依然和封不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且始終用正面對着覺哥;她的身體也沒有徹底放松,眼神更是時不時地瞥向覺哥,觀其動向。
總而言之……覺哥想要在兵不血刃的情況下将對方一舉拿下,還是需要一點耐心的。
如果一切進展順利的話,待羅漢露出破綻之時,她便将成為又一個奧觀海……
……
與此同時,海豚号遊輪,監控船艙中。
“真他媽的太棒了。”還沒聾導演看着操作台上的一個屏幕,一臉不快地爆了句粗口,“我們剛把帶GPS的小刀交到那家夥手上,暴雨就阻斷了信号……這真是……”他緊接着又爆了幾個分别以“F”和“S”開頭的單詞,F開頭的那個用的是正在進行時,而S開頭的那個用的是名詞形式……
他罵歸罵,語氣還是很淡定的,一點都聽不出惱火,反而有點自嘲的意思。
“别擔心,還沒聾先生。”離他不遠處的一名工作人員說道,“碳現在仍處于我們的監視之中不是嗎?”
“叫我詹姆斯就行了,孩子。”還沒聾側目瞥了對方一眼後回道。
那名工作人員确實很年輕,還沒聾稱他為孩子并沒有什麼違和感。
“好的,還沒聾先……呃……我是說,詹姆斯。”
“呵呵……”還沒聾微笑着搖了搖頭,微頓兩秒後接道,“孩子,面對史蒂芬·碳這樣的人,常規監視是不夠的。”他将視線投向了覺哥和羅漢所在的那個監控畫面,“隻要他願意,完全可以像先前那樣,把山洞裡的攝像機也給拆了。所以……GPS很重要,那才是我們的底……”
他的話到此戛然而止,最後那個“牌”字沒說出口,是因為他眼前的監控畫面上……又出事兒了。
……
同一時刻,洞窟中。
坐在火堆旁的羅漢正面帶微笑地看着覺哥,而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樣東西——手槍。
“為什麼你會有槍……”被逼退到牆邊的覺哥并沒有顯露出驚慌,但他的心裡卻在吼着:“他喵的有沒有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