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哥并不知道比賽的完整規則,但他憑借已知的信息,大緻猜到了這點。
“沒錯。”蛤蜊爾斯回道,他的回答也證實了覺哥的推測。
“那麼……”封不覺接道,“我現在的要求,又有何不可呢?”他攤開雙手,“我又沒讓你一口氣把五件物品全都給我……我要的隻是挑戰而已。”他歪過頭,用一種頗具迷惑性的語氣道,“你們節目組的思路無非就是……讓選手先聽取一個挑戰的内容,再挑選一件物品去完成……即‘接一選一’的設定。”他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表情,“而我……隻要領一件物品,就可以去做五個挑戰。客觀來說……這非但不是什麼過分要求,反而是一種讓步,不是嗎?”
“呵呵……你很會說話,史蒂芬。”蛤蜊爾斯幾乎沒怎麼思考,就笑着回道,“可你忽悠不了我。”他脫下背包,放在地上,“首先,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們節目組的思路’究竟是什麼。”他擡起手來手掌朝上,配合話語做着些手勢,“其次,你的要求,也并不是什麼‘讓步’。事實上,那是一種很有效的情報獲取手段……我想這點你心裡其實也是清楚的。”他輕輕搖着頭,“第三……像這種與規則有明顯出入的要求,縱然我本人沒意見,也無權……”
沙沙——叱叱——
恰在此時,蛤蜊爾斯身上的對講機響了。
“貝爾,聽得到嗎?我是還沒聾,聽到請立即回話。”話機中傳來了還沒聾的聲音。
蛤蜊爾斯當即抄起對講機道:“我是貝爾,請說。”
“你再往前走幾步,和碳先生站到一起,把對講機拿在你們倆中間。”還沒聾回道。
蛤蜊爾斯沒有回話,他隻是擡起頭來,瞥了眼身旁的攝像鏡頭,然後就照着導演的話去做了。
大約五秒後,蛤蜊爾斯站到了覺哥身前一米處,将對講機舉到了與肩同高(是他自己的肩,不是封不覺的)的高度。
“碳先生,能聽清我說話嗎?”這時,對講機那頭的還沒聾再度開口說道。
“可以,很清楚。”封不覺應道。
在回應的同時,覺哥的腦中也在飛速思考着對方的身份和目的。
“我是總導演還沒聾,賽前我們曾見過一面的,還記得嗎?”還沒聾又道。
“嗯……”為謹慎起見,封不覺選擇似是而非地應了一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畢竟見過還沒聾的人是“史蒂芬·碳”本人,而不是此刻的封不覺,覺哥可不知道現在唱得是哪一出。
“貝爾,你也聽得到吧?”還沒聾并未對覺哥的回答産生什麼懷疑,他順勢又對貝爾講了句話。
“聽得到。”蛤蜊爾斯回道。
“好……那麼,我就開門見山了……”還沒聾道,“首先……我們三人此刻的談話,不會有任何的記錄。所以,我就直說吧……碳先生,我要你輸。”
“你說什麼?”封不覺眼神一變,語氣一沉。
“你先别激動,聽我把話說完。”還沒聾接道,“碳先生,你之前的表現非常不錯,即使撇開那些為了迷惑我們而做的瘋狂表演……你的其他能力也都是曆屆的最高水平。”他将話鋒一轉,“因此,你必須輸。”
換成别人聽到這話,肯定會問一句——“為什麼?”
但封不覺沒問,因為他已經想到了一個結論:“哦……所謂的‘強者不勝’原則對吧?”
“哈!原來你也懂這個。”還沒聾笑着接道,“碳先生,看來你對我們這行的技巧也很精通啊……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跟你合作。”
“啊……我也是看過一些真人秀的,你們那點兒把戲早就被我看穿了。”封不覺有氣無力地道,“除了‘搞平衡’以外,還有一套就是……最強的那個一定不能赢。無論做菜、唱歌、跳舞、化妝、野外生存……總之最後奪冠的肯定不是最強的那個。這樣搞法……才顯得節目有懸念、有看頭,并在潛意識中傳達着‘不是強的人會赢,而是赢的人比較強’這種觀念,仿佛這其中存在着某種正能量。但說白了……背後隻是沾滿銅臭的肮髒交易罷了。”
“碳先生……”還沒聾聽完覺哥的話後,語氣微變,“你……”忽然,他提高了嗓門兒,“……你能理解我們真是太好啦!哈哈哈哈!”他居然大笑起來,“既然如此,我接下來準備跟你說什麼,你也該猜到了吧?”
“那當然。”封不覺也笑了,他沖着鏡頭,投去了一個“你懂的”表情,然後再道,“說吧……咱們這筆‘交易’的内容……”
……
話分兩頭,十多分鐘後,島嶼另一邊……
此時,灰胡子正站在潛艇甲闆的護欄邊,面朝大海,刷牙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