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監督者,所有人也都是執法者。
即使是全宇宙最為臭名卓著的罪犯,也不敢在這裡造次。别說是殺人越貨了……在坡特星上,你敢吃頓霸王餐,老闆和圍觀群衆就敢把你本人做成一桌菜來抵賬。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很諷刺。
在那些有法律的星球上,許多人、尤其是那些占有大量社會資源的人,經常可以依靠種種手段而逍遙法外。他們傷害、掠奪、剽竊、欺詐、壓迫、颠倒黑白、橫行霸道……到最後卻隻會受到一些不痛不癢的懲罰、甚至是得以逃脫。
但,在這個沒有法律的星球上,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當然了,這代價并不算合理。
說到底,這世界本就是個不講道理的地方;同樣是不講道理……更多的人還是會選擇待在一個有法律約束的地方,與那些和自己處于相同社會階層的人分享着相對的公平。
不過,坡特星上……沒有這種人。
……
砰——吱——
活動門軸轉動的聲音傳來,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在數十道迥異的目光注視下,一個身着紫色長西裝的地球人走了進來。
這裡,是一間秉持着傳統美國西部風格的酒吧。
這裡沒有惱人的音樂,沒有閃爍的燈光,更沒有一大群空虛寂寞、無病呻吟、俗不可耐卻又自命清高的傻逼在舞池裡搖頭晃腦地蹦跶。
這裡有的,隻是一個吧台、幾桌客人,至于音樂嘛……一名坐在角落裡演奏鋼琴的黑人應該算是标配了;隻要你給他點上一杯酒,他就會來上一段你在其他任何地方也聽不到的一流JAZZ獨奏;但最好不要找他聊天,更不要詢問他的過去,要不然他會讓你也成為他的“過去”。
嗒,嗒,嗒……
封不覺進入酒吧後,略有些嘈雜的環境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這使得他的靴子踩在木地闆上的聲音變得異常明顯。
此刻,酒保、女招待、彈鋼琴的黑人、以及所有的客人……全都停下了手頭的事情,默不作聲地盯着覺哥。那種難言的、壓抑的氣氛,足以讓人轉身逃出去。
然,封不覺卻沒有感到任何的不自在。
他若無其事地行到了吧台前,跳上了一張高腳椅(考慮到絕大多數客人的體型都是人類的1.5倍左右,這裡的高腳椅尺寸也是比較高大的),一肘子撐在吧台上,看着酒保道:“胖砸~給爺來碗炸醬面。”
那酒保的确是個胖子,頭部像蛤蟆,身體圓滾滾的,皮膚呈淺綠色,指縫間還長着蹼。
所以,他對封不覺那聲“胖砸”也并不是很在意。
“我這兒沒有炸醬面。”兩秒後,酒保望着覺哥,不卑不亢地回道。
“那我要魚丸粗面。”封不覺接道。
“我這兒也沒有魚丸粗面。”酒保又道。
“那我要鳝絲面。”覺哥再道。
“這裡是酒吧,根本就沒有面。”酒保回道。
“那來份兒魚丸吧。”覺哥順勢接道。
“沒有魚丸……”酒保的嘴角開始抽動。
“那炸醬有沒有?”封不覺又問道。
“沒有。”酒保回完這句,立即又道,“順帶一提,鳝絲也沒有!”
“好吧。”封不覺無奈地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