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摧毀‘觀測記錄’的可行性,顯然是極高的……
首先,觀測記錄并不是項目檔案那種概念性的東西,而是叙事性的文字……是一系列時間、地點、事件的詳細羅列。
項目檔案被毀了,還可以根據人的記憶重寫,但觀測記錄被毀後,是不可能根據記憶去重寫的——因為這類記錄的基本要求是詳細和準确,并不是意思對了就行……在這種要求下,人的記憶無疑是不可靠的。
其次,除非是研究取得了什麼實質性、突破性的進展,否則,像‘觀測記錄’這類冗長的、不斷在添加着的檔案,是不會傳出這個實驗設施的。
比如我現在浏覽的項目檔案中就沒有任何一次驚悚樂園劇本流程的觀測記錄,隻不過是提到了‘觀測計劃’的存在而已。
很顯然,那些詳細的觀察報告,肯定都在‘執行觀測計劃的那個設施’内保存着。
也就是——此刻我所在的這個基地裡。
這也是為什麼,系統會千方百計地引導我突破沙盒、來到此處。
說白了……這次的任務很明确,根據字面上的指示行動就是了;難的地方在于……玩家必須揣測出系統的意圖以及以上這些信息後再行動。
隻有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才能在‘不暴露意圖’的前提下,完成系統真正想讓玩家去完成的任務。
假如沒有看穿到這一步,便貿然行動……那麼,玩家十有八九會暴露任務的目标。
由此引發的結果,很可能就是……那這些NPC會拼命将‘觀測記錄’轉移出去,導緻任務失敗。
退一步講,就算他們沒能把記錄轉移,隻要把玩家的‘意圖’傳達給外界……那行動也相當于是功虧一篑了。
因為那樣一來,整個基金會就會知道——SCP-3232是存在的,不但存在,還試圖讓SCP-3232-1去銷毀自身存在的證據。
雖然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通關了劇本,但‘系統’卻會因此而徹底暴露,SCP-3232妥妥兒的會被基金會升級為Keter級項目,更加積極地進行研究……那可是後患無窮的事兒。”
封不覺花了兩分鐘的時間将上述這些内容默默自叙了一遍,借此徹底理清了思緒。
接下來,他的目标就明确了。
無論如何,先得查明觀測記錄的存儲方式:比如這玩意兒的電子檔存在哪兒、有沒有紙質或其他媒體上的備份等等;然後,就是在不暴露自身意圖的情況下毀掉記錄。而萬一……他的意圖暴露了,那他還得在有人把這事兒傳出該基地之前,将所有知情者滅口。
現階段來說,封不覺認為最有效率的一個方案是……用核彈把這個設施給炸了。
他知道,大部分SCP基金會的基地都有這類緊急預案。一旦某些項目(通常是Keter級項目)失控,距離該設施最近的某個核武發射點就會立即給這個基地來上一發,以抑制危機為最優先。至于此舉附帶的人員傷亡嘛……跟“可能導緻全人類滅亡的危機”相比,别說是一個基地的人了,就是十個基地的人也是瞬間就可以犧牲掉的。
不過,封不覺也很清楚,假如這種預案啟動,必然會有一套相應的程序在第一時間内就将設施内的所有數據轉移。
因此,覺哥在行動時,必須把這一點也考慮進去。并不是說他用武力強制放幾個像682那樣的東西出來,引發核彈轟炸,事情就成了……
……
“好了,我的讓步、誠意,都已擺在你面前了。”過了一會兒,考克斯博士再度開口,對封不覺道,“該輪到你了吧?”
“呵呵……”封不覺笑了兩聲,将視線重新放回了博士的身上,“可以啊……”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請問,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呢?”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考克斯博士擡手指了指那塊懸浮的電腦屏幕,接道,“我當然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完善這個項目的資料。”
“你是說這個SCP-3232啊?”封不覺又道。
“是的。”考克斯回道。
“哦……這個嘛……”覺哥的忽悠大法,順勢開演,“呵呵……看起來,你們完全理解錯了。”
“你說什麼?”考克斯面露疑色,也不知是在懷疑對方所言真僞,還是在疑惑項目檔案錯在了哪裡。
“什麼什麼?”封不覺重複、并反問道,“我說得不夠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