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正常不正常的問題……”覺哥接道,“我認為,這個變化意味着兩種可能……其一,我們此前所在的地方,其實整個都是‘鬼境’,而這裡,才是現實中的學校;其二,且不說真假,就論時間……我們這會兒所處的地方可能是‘過去’的重九小學……所以在這個時間點上,還沒有那個神龛。”
“那有沒有第三種可能……”若雨想了想,再道,“此前我們所見的‘神龛’是系統安置的,就好比那個漢諾塔機關一樣,單純是為了制造謎題、推動劇本進程而做出的東西。”
“呵……”聞言,封不覺輕笑一聲,“我倒是希望你說的這種可能是真的,那樣還比較省心……”
“什麼意思?”若雨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什麼,面露疑色地問道。
“你想啊……假如這神龛真是系統為了推動劇本進程安放的、類似于‘寶箱’的東西,那它就單純是個道具而已了,沒什麼好研究的。”封不覺應道,“但……假如不是的話,就說明這個神龛、以及神龛裡那個詭異的木偶……是關聯着某種劇情的。”
“我懂了……”若雨跟上了覺哥的思路,即刻接道,“你所擔心的事情是……劇本都走到眼下這個階段了,我們仍對那神龛木偶的劇情一無所知,這極有可能是一種隐患。”
“沒錯。”封不覺點頭應了一句,然後轉個身,接着往裡走,“所以我由衷地希望咱們接下來遇到的劇情能把這檔子事兒解釋清楚。”他笑了笑,“如果那個木偶能直接蹦出來,大喝一聲——‘老子就是大BOSS,來戰個痛快吧’,那就最好了。”
“嗯。”若雨面無表情地接道,“雖然我認為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但……祝你如願以償吧。”
說話間,他倆又朝裡走了一段,來到了生物教室和二年B班之間的那段走廊。
此時,這兩個教室的門都是開着的,且生物教室裡隐隐有聲音傳出。
因此,覺哥和若雨皆朝那生物教室裡看了一眼,結果,他們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象——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或者說……男屍,仰面朝天地躺在實驗台上;他的胸腔是開着的、幾根肋骨像是花瓣般綻着,其内髒和血污則已流了滿桌滿地。
還有一個看上去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兒,正跪坐在屍體的腹部,手持着一把鉗子和一把小刀,埋頭進行着一些類似木工活兒的工作;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樂在其中。
“這個……是沢田吧。”封不覺隻用了一秒就認出了實驗台上的小男孩兒在“那張合影”上出現過。
不過,覺哥并沒有用肯定的語氣說眼前這個百分之百就是沢田,因為那張合影上并沒有寫名字,而成年版的二年A班學生都被玩家載入了、在玩家們的眼中看起來就成了彼此的樣子,所以無法用成年後的相貌和童年的對照作為參考。這就導緻了……玩家們可以确認除了鈴木和野口之外的四個男生分别是冨樫、沢田、山田和渡邊,但具體誰是誰,卻是分不出來的……
“這一幕……難道是曾經發生過的現實?”另一方面,若雨對生物教室裡的狀況還是比較吃驚的,她問這個問題時,帶着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
“嗯……這的确有點說不通。”封不覺這邊,則已經開始往技術性的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了,“即使我們可以用‘沢田八歲時就是個發了瘋的變态殺人狂’來解釋動機,但客觀來說……他要完成這次犯罪确是非常困難的;哪怕他能成功毒殺生物老師,但憑他一個八歲孩子的力量……又是怎麼把屍體搬到實驗台上的呢?難道生物老師是主動躺上去讓他解剖的?”
不管看待問題的角度有何種偏差……他們倆的疑問,皆在三秒之後就得到了解答。
那一刻,覺哥和若雨的餘光同時瞥見了走廊遠處有一道移動的影子,于是,兩人雙雙轉頭望去,看到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用單手拖着一具成年人的屍體,緩緩從廁所裡走了出來。
“三千院同學力氣挺大的嘛。”就算是在這種時刻,封不覺還是能用輕松的語氣玩笑道,“這步履輕快的單手拖屍之姿,不禁讓我想起了三角頭(寂靜嶺中的一種怪物)兄台,當然了……二者的身形差了好多倍。”
和男生們的情況一樣,合影上的三名女生具體誰是誰,同樣是無法分辨的;而覺哥之所以推測這個孩子是三千院,是因為他認出了被拖行的那具屍體正是音樂老師……
“這些孩子……”若雨還是挺正經的,她沒有接覺哥的玩笑,隻是肅然言道,“……八成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吧?”
“也可能是被某種強大的邪物給控制住了。”封不覺接道,“總之……我們接着看下去便是,不出意外的話……在這段劇情後,那個控制他們的家夥就會現身了。”
覺哥顯然對噩夢劇本的套路熟得很,他也逐漸意識到了眼前這些是類似“死亡片段重現”的橋段,隻不過這段内容不是以CG的形式、而是以一種“代入式旁觀”的方法去呈現的。
“走吧,咱們再看看其他房間裡的情況。”待三千院拖着那具女屍進了音樂教室後,封不覺回頭看了若雨一眼,示意她跟上自己。
“我們……”若雨猶豫了一下,又朝生物教室裡看了一眼,“……不管管嗎?”
“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了,沒什麼好管的。”封不覺回道,“這段劇情就是要讓我們‘看’的,我們也該慶幸……隻需要‘看’就行,因為我覺得要‘打’的話未必能赢……”
這麼說着,他已朝前走去了。
若雨思索了兩秒,也沒再說什麼,默默地跟上了覺哥。
長話短說……
之後的十分鐘裡,兩人把學校上下都看了一遍。除了校長室對面的倉庫門、以及那個秘密酒窖的入口是關閉狀态之外,其他門都是開啟着的,而那些開啟着的房間内的場景也是類似的——簡單地說,就是二年A班的某個學生,正在用十分殘忍的手法愉悅地處理着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