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都顯得理直氣壯,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迹。
“你們看……真正具有欺騙性的地方,就在這裡了……”封不覺并未理會他們,而是接着跟隊友們道,“他們倆……都以為自己是真的、也都以為自己所說的就是事實。”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冷靜的冢本好像聽出了某種端倪,接着問道。
“很簡單……”封不覺回道,“記憶出了差錯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左右看了看兩個冢本,“……你們。”
無論是虛弱的冢本還是冷靜的那個,在聽到這個結論時,都露出了驚疑之色。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作為一個研究過很多心理學書籍(他小時候就看過一些,試圖分析自己有沒有瘋,後來又出于興趣做過一些非系統的學習)的人,我很快就發現……你們倆都有問題。”封不覺道,“依我看,你們應該是同一個人性格中的兩部分;你們被‘它’剝離開來,分别被扭曲了記憶,做着自以為正确的事。”
“不可能!”這回,兩個冢本是異口同聲地講出了這句話來。
“呵……不相信是嗎?”封不覺接道,“我給你們做個測試就明白了……”說罷,他即刻看向虛弱的冢本道,“除了你的父母之外,任意說出一個親戚的名字。”還沒等對方回答,他又看向了冷靜的冢本,“至于你嘛……你今天早飯吃的是什麼?”
話音落後,整整三十秒……全場鴉雀無聲。
“瞧……真想測試是很容易的。”封不覺道,“簡而言之……你們的記憶沒有細節的,因為‘它’無法做到那種程度。”
此時,那兩名冢本的神色都變得十分詭異,并且都用手扶住了自己額頭,好像他們突然就開始頭疼了一樣……
“那麼……現在再讓我們回到之前的那個問題上吧。”封不覺則不緊不慢地接道,“我們是如何走到眼前這個地步的呢?”他自問自答道,“這一切的答案……就在渡邊身上了。”
嗞嗞……
就在覺哥說出“渡邊”二字的同時,天花闆上那個紅色的燈泡,突然就熄滅了。
啪——
一秒不到,封不覺就非常果斷、淡定地打開了自己手上的手電筒。
又過了兩秒,他的隊友們也都陸續打開了手電。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他們也都不在意電池的損耗了……因為這個劇本顯然已經接近尾聲。
“呃……那兩位……哪兒去了?”照明恢複之後,小歎是第一個把這件事給講出來的。
其他人自然也都注意到了——此刻,那兩個冢本翔太都不見了,昏暗的房間中,隻剩下了他們六名玩家。
“你們看!那兒有東西!”還是小靈眼尖,她立刻發現了其中一個冢本站立過的地方,多了一小塊發光的碎片。
“這兒也有……”若雨反應也很快,她立即将手電轉到了另一個冢本之前的所在,發現那兒也有一塊碎片。
五秒後,封不覺便十分麻利地撿起了那兩塊東西,并将物品說明展示在了隊友們的面前。
而這兩件物品的說明,竟是完全一緻的——
“哼……”覺哥把那兩塊玉石放進口袋,冷哼一聲,随即歪頭對隊友們道,“走吧,咱們下樓去。”
沒有人問問題,大夥兒隻是默默地跟着覺哥走出了倉庫,通過階梯回到了一樓的走廊中……
就在他們準備往“出口大門”的方向前進時,他們發現……走廊的中間,已然有一道人影在此等候。
那是一個面無血色的男人,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留着中分、穿着很普通的T恤和褲子,并且……将一個木偶,捧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你就這麼想死嗎?異界旅客。”說話聲,直接從那男人的胸腔中傳來,而且是一種沙啞的女聲。
“嗯……讓我想想……”封不覺裝模作樣地念道,“一邊……是冒着死掉的危險揭露真相。”他頓了頓,“另一邊……是假裝被你騙過,做出一次無關痛癢的選擇,然後在‘虛假的勝利’中離開這兒……嗯……還真難選呢~”
覺哥的語氣中盡是嘲諷之意,嚣張至極。
“對你們來說……二者又有什麼區别?”而那個聲音回道,“就算這個世界在你們離開後徹底毀滅,也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影響不是嗎?”它的語氣顯得略有些激動,“難道……就為了擋我的道兒,你甯可讓你和你的同伴們到目前為止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