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它聽到這句,啐道,“你知道得還不少嘛……”
“都到了這一步,沒理由想不到吧?”封不覺接道,“說實話,你的計謀還是挺高明的……将冢本的魂魄分成兩部分,分别扭曲記憶,并讓他們互相對立……然後,再讓我們自己來‘選擇’要相信哪一個。”他微頓半秒,再道,“按照一般的思路,誰都會認為兩個相互對立的冢本是一真一假——甚至那兩個半魂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而一旦我們做出了選擇,你就會立即控制住我們沒選的那一個,用行動來告訴我們‘選對了’。”
話至此處,封不覺已走到了距離“它”僅一步之遙的地方,并俯下身,把臉湊到了那個男人胸前的人偶那兒,盯着人偶那僵直的臉道:“說白了……選哪個都一樣;無論是把你的‘肝’、‘脾’、‘肺’放入神龛然後逃走,還是發動那個陣法的來‘消滅’你,都是你可以接受的結果。因為這兩種方法……都可以解開你的封印。”
“哦……我明白了。”此時,小歎也跟上了覺哥的思路,恍然大悟道,“之前的種種都是煙霧彈,單純就是為了制造出那兩種選擇存在着‘對立關系’的假象;但實際上,那兩種都是解開封印的方法……我們若是選陽的那個,它就象征性地追殺一下再放我們逃走;而選陰的那個呢,它就假裝被我們幹掉……總之就是演場戲,讓我們以為選對了,并順利‘通關’、離開劇本。反正我們離開後這裡再發生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了……”
“嗯……”若雨也是若有所思地念道,“看起來,‘它’對‘異界旅客’的特性頗為了解,所以才能布下此局,反過來利用我們……”
“哼!那又如何?”聞得此言,“它”又是冷哼一聲,言道,“我剛才不就問了,對你們來說……區别何在?按照我的布局走下去,你們現在已經‘通關’了不是嗎?而我……也已重獲自由。”它的語氣漸高,“大家各取所需,有什麼不好嗎?”
“呵呵……”鬼骁幹笑兩聲,“我們是沒意見啊……”他說着,指了指覺哥,“要說理你找他說去。”
“各取所需……”這一刻,封不覺也提高了嗓門兒,重新開口接道,“……是沒什麼不好。但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刨根問底兒(做隐藏任務、破解世界觀),所以呢,我想來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解除了我的疑惑,我依然可以考慮跟你合作……放你出去。”
“此話當真?”它立即問道。
聽到這個四個字時,覺哥的隊友們全都在心裡默默地為這個BOSS哀悼着,他們心想着——又一個天真無邪的大魔王要被封不覺給忽悠瘸了。
“呵呵……那當然。”封不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言之鑿鑿地回道。
“好……”它接道,“你要問什麼?”
“首先……”覺哥見對方上鈎了,便直奔主題,指着自己跟前那個捧着人偶的男人道,“這位是不是渡邊?”
“是。”它回答得很快,似乎很着急。
而就在“它”給出肯定答案的刹那,系統語音也來了:。
玩家們全都聽到了提示,也都明白……任務的終結是因為二年A班這最後一人的下落也已清楚了。
“其次,我想問問渡邊和冢本翔太分别是怎麼到這兒來的。”三秒後,封不覺又問道。
“它”沉默了片刻,想了想,再回道:“被封印在這裡之後的二十年裡,我通過吞噬一些流浪漢和誤闖者恢複了些許的力量,但這點力量根本不足夠我突破封印。直到……六年前,一個特别的人來到了這裡。”
“渡邊?”覺哥接了一聲。
“是的。”它應道,“六年前,渡邊因經商失敗和賭博而欠了一屁股債,逃回了鄉下老家——也就是這個小鎮;某天夜裡,幾個追債的人追到了這個小鎮來,慌不擇路的渡邊……便陰差陽錯地逃進了這所廢棄多年的重九小學……”
“那麼……渡邊又有何‘特别’之處呢?”封不覺又道。
“渡邊……以及你們投影所涉的這六人,都是與衆不同的……”它回道,“二十六年前,我将他們作為‘收割’用的工具使用,因此,他們的體内全都殘留了一部分我的力量。”言至此處,它的語氣還帶上了幾分自豪之意,“我的力量是不會輕易消失的,相反,它會随着宿體一同成長。想必你也能猜到……成年後的渡邊來到這裡後,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接着你就用了和今天這出戲類似的手段,控制住了他?”封不覺問道。
“不必那麼麻煩。”它回道,“普通人的意志遠沒有你們這些異界旅客來得強……我直接就能控制住他。”
聽到這句,玩家們也都懂了,正是因為在場這六人皆已被“異界旅客”控制了,所以“它”才要費那麼多事兒。
“控制了渡邊,并吞噬了那些追債者後,我能夠滲透到封印之外的力量又增加了,但還是不足以沖破封印。”它的叙述還在繼續,“不過……我想到了辦法;我可以操控渡邊,把你們六個也引到這裡來……依我的計算,隻要湊夠四到五個像渡邊一樣的力量宿體,就足夠我沖破封印了。”
“但是,要做到這些,必須讓渡邊走出學校的範圍。”封不覺問道。
“無妨。”它回道,“用這種兒時就和我建立了聯系的宿體,完全可以辦到……”
“于是,你就操控着渡邊,一一找到了其餘六人的下落,并給他們寫了信?”封不覺接着問道。
“我本是打算這麼做的……”而它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但有個讨厭的陰陽師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
不用說,玩家們也知道那位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