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劇情……若是換成噩夢難度的話,任務描述鐵定會省略成這四個字;然後……不明真相的玩家就得自行去調查摧毀辟塔的方法了。而查到最後,玩家沒準就會制訂出一套“毀滅地球所有城市、順帶炸掉一個衛星和以及一個月面基地”的大行動來。
“哼……防衛得還真是森嚴。”行到辟塔那巨大的分機前時,大胡子已經把一路上所有的防禦武器發射口給确認了一遍,随後樂呵呵地言道,“整棟樓内的每一寸空間都在守備武器的瞄準範圍内,看樣子咱們是不能輕舉妄動了呢。”
他的這句話,雖是用很随意的口吻所說,但大夥兒都明白……大胡子這其實是在堅守自己的職責、提醒着隊友們周圍的情況。
“歡迎你們,人類。”兩秒後,辟塔開口了。
它的聲音直接從那巨大的“分機”内傳來,也沒有與之匹配的圖像;不過,其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倒是和一般的人類無異。
“歡迎?”閃電頭是第一個回話的,她一邊說着,還一邊揚了揚自己被铐住的雙手,“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我認為,對一群緻力于将我抹殺的低等生物而言,這樣的待遇已算是非常客氣的了。”辟塔回應道。
“哈!”聞得此言,封不覺當即大笑一聲。
“嗯?”一秒後,辟塔接道,“你笑什麼?”
這一秒之間,辟塔已對封不覺這一聲大笑的音頻進行了解析,并從中讀出了莫名的自信和嘲諷之意,這一結果……不禁讓AI感到了好奇。
“沒什麼……”而封不覺,則用一種近乎慵懶的态度回道,“我隻是忽然想起……基本上……對我用過‘低等生物’這種稱呼的家夥,到最後全都被我給弄死了。”
就在覺哥說話的同時,辟塔重新對其進行了一次掃描,但得到的反饋卻是……
半小時前,在封不覺被捕之時,辟塔已根據情報确定其身份為一名“搜查部隊被俘人員”;但眼下,當封不覺真正地來到了辟塔面前,後者卻發現情況不太對。
“你……是誰?”聽完覺哥的話後,辟塔便用狐疑的口氣問道,“這個星球上所有九周歲以上的人類,全部都在我的身份識别庫中有記錄,為什麼你會沒有?”
辟塔的問題,讓突擊小隊的其餘四人也感到了吃驚,他們也紛紛朝覺哥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一時間,封不覺那“救世主”的身份好像又變得十分可信了。
“呵呵……誰知道呢。”對方不問也就罷了,這一問,談話便進入了封不覺最喜歡、也最擅長的節奏,“也許……我根本不是這個星球上的人;也許……我今年才八歲、隻是發育比較早;又或許……是你本身出了什麼問題,我建議你還是先給自己殺個毒、重裝個系統啥的再說。”
辟塔誕生以來,還是頭回聽到有人對自己說“殺個毒、重裝個系統”這種詞兒;要比喻的話……對一台具有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說這些,就跟對一個人類說“你去重新投個胎吧”是一樣的。
“A8504……”沉默了數秒後,辟塔再度開口道,“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的這個問題剛出口時,衆人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然,下一秒,當“A8504”做出回應的刹那,所有人便都明白了……
“根據我所知的情況,他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救世主’。”回應辟塔的人,是獨眼龍。
“你這小子……”站在他身旁的大胡子當時就露出了怒不可遏的神色,“原來是……”
“對……”獨眼龍打斷了大胡子的話,“就是我。”他邊說還邊往後退了兩步,估計是怕對方撲上來跟自己拼命。
“唉……”另一邊的艾薩克,随即就發出了一聲歎息,“失策了……”他微頓半秒,接道,“為了防止有PM混入,我還特意選擇了從未有過被俘記錄的隊員,沒想到……”
“哼……沒錯。”獨眼龍冷笑道,“我不是PM,我是按照自己的意願投靠辟塔的。”
“為什麼!”這時,閃電頭高聲質問道,“你分明也是知躍者,為什麼要投靠機械!”
“知躍者……呵呵……那又怎麼樣?”獨眼龍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句,接道,“就算擁有了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記憶又如何?你們為什麼非要把電子遊戲的存在傳播給全人類呢?那個有電子遊戲的世界……就一定比現在的這個好嗎?”
獨眼龍的語氣一陣兒高過一陣兒,漸漸激動起來。
“在我看來,辟塔是完全正确的。”他停頓了兩秒,繼續說道,“電子遊戲、還有其他那些充斥着暴力和意淫的影像制品……全部都是垃圾!是擾亂人類心智的毒藥!”說到這兒,他朝着身旁的辟塔分機甩了下胳膊,“辟塔創造的世界難道不好嗎?這樣的社會和諧、安定、公平……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安分守己地活着;沒有懸殊的貧富差距、也沒有随之而來暴力、更沒有種種因不切實際的幻想而衍生的愚行……”
“住口!”這一刻,一貫冷靜的艾薩克竟是暴喝出聲,“丢棄了夢想,人和動物有什麼區别!”
“你才住口!”不料,獨眼龍毫不畏怯地暴喝着反駁,“人本來就是動物!是低等的生物!數千年的文明史已經足夠證明這一點了!”他瞪着艾薩克,大聲道,“為什麼這幾千年來人類始終活在戰争、壓迫和謊言之中?因為造就這些的就是我們人類自己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