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張三的男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朝站在一旁的程威看了一眼,随即又丢給王窮一個詢問的眼神。
“哦……”王窮明白他的意思,“不打緊,讓他聽着好了,你說吧。”
王窮說話不愛拐彎抹角,很多事情他都會用最簡單直白的方式講出來。
“好吧……”張三猶豫了幾秒,回道,“那我就提醒一下王老闆……咱們上次見面時,我的身份還是‘朱誠’。”
“什麼?”王窮退後兩步,又掃了他一眼,“你說你是朱誠?”他那表情已在表達自己不信了,“榆嶺四絕排行第二的那個朱誠?”
“對。”張三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哼……”這時,一旁的程威冷笑一聲,“荒謬,你要冒充别人,也該先打聽打聽人家的身形體貌吧?朱誠那身闆兒,可抵得上兩個你。”
“那朱誠的聲音,是不是這樣的?”
這句話,是那“張三”說的,但他說這句話時的嗓音,和他剛才的聲音完全不同,倒是和當初那朱誠的說話聲一模一樣。
“你……”見狀,程威也是一時語塞。
王窮的反應比他快:“所以……你曾經是朱誠,但現在卻已是張三了?”
張三應道:“我從來都不是朱誠……真正的朱誠,早在榆嶺四絕與你見面之前,就已被我給替換掉了。”
王窮道:“哦……那你一直都是張三,隻是冒充過一陣兒朱誠?”
張三道:“我也不是張三。”
王窮道:“那你究竟是誰?”
張三笑了:“我是誰并不重要,我可以是朱誠,也可以是張三,必要的話我還可以是王窮,我甚至可以當一輩子的王窮。”
這句話,很危險。
和說這話的人一樣危險。
“嗯?”話音未落,程威的眼神和殺氣都已似刀鋒般迫近了張三。
“哈哈哈……”張三大笑,“說笑……說笑罷了,程壯士莫要當真。”
張三是不是真的在說笑,以及程威有沒有把這事兒當真,不說大家也明白。
但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因為王窮已經若無其事地開始說别的了:“好了好了,你是誰都行,你也不必告訴我你和榆嶺四絕之間發生了什麼,你們這些江湖中人的恩恩怨怨和我無關,我隻關心買賣能否做成,至于跟誰做……對我來說都一樣。”
說話間,他便将視線移到了那個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女子身上。
這個女人穿着厚實的棉衣,外面還裹了件紅色的大氅,她的頭上戴着鬥笠,帽檐下一層濃重的黑紗将其面容完全遮住。
裹成了這個樣子,能用來判定她性别的依據都不多了;但,還是有的……比如她衣服的款式,比如她走路的姿态,又比如……她身上唯一沒被遮住的、那雙如白玉般的纖纖素手。
那确是一雙很美的手,美得毫無瑕疵,甚至讓人感到虛假。
這雙手的主人顯然沒有幹過什麼粗活兒,也沒有練過武功……就算練過,也肯定不是手上功夫。
王窮看過很多女人,也看過很多雙女人的手,所以此刻,他無需去看那女人的臉,就已知道這必是一名絕色女子。
“這就是……”一息過後,王窮複又開口,他本想說“這就是貨了吧”,但略一斟酌,便把後半句話改成了,“……我要找的人?”
“是。”張三的回答不快不慢,語氣聽起來把握十足。
“她……還好吧?”王窮的下一個問題,顯得有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