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得是輕巧的快劍,劍尖取的是對手的後心。
“劍者之血……”同一秒,賀陽信次用頗為感慨的語氣念道,“乃世上絕豔之花……”
乒——
說話之間,他已用手上那把狹長的鈍劍,格開了來自身後的攻擊。
他的格擋姿勢看起來十分怪異,任何一種中原的劍法,都不可能會含有這樣的架勢;可是這看起來不可思議的動作,卻非常奏效……賀陽信次在全身幾乎都沒動的情況下,隻靠手腕的運動和兵器獨特的形狀,便擋下了一位超一流劍客的疾襲。
僅僅是這一手,已讓圍攻他的那六人心中暗暗一驚。
“而這花……隻有在生死之間,才會綻放……”這後半句話出口時,賀陽信次……終于出劍了。
斬斷羅殘的手時,他沒有用劍,他用的隻是自己的手……
方才的格擋,也算不上是“出劍”,他隻是很随意地在防禦罷了。
他真正的功夫,此刻才要真正顯現……
嗡——
一聲怪響,破風而起。
這不像是劍會發出的聲音,反倒像是沉重的長兵器被揮舞時的動靜。
“小心!”下一秒,一聲厲喝,帶出一道疾影。
喊這一聲的人,自是看清了賀陽信次招式的人。
五大劍客加上鳳美玉這六人中,隻有兩個人……能看清這一招。
第一個,是紫竹居士孟禾,但他并沒有喊那一嗓子。
所以,一邊喊着“小心”,一邊沖上前去的人,是另一位——南海駝仙馬踏雲。
放眼整個武林,馬踏雲的武學天賦也是數一數二。他七歲習武,十五歲已是名動一時,可惜的是,他患有一種罕見的先天疾病,少年時還看不出來,但二十歲之後,其背部便慢慢隆起、且變得越發畸形;三年不到,他的後背已像是個凸出的鍋底一般,整個人都直不起腰來。
就這樣,一個本有可能取得極高造詣的武學奇才,被生理上的限制給耽誤了。
好在,馬踏雲也沒有自暴自棄,經過多年的苦練和适應,他自創了一套奇特的“背鍋劍法”;這劍法隻有像他這樣有嚴重駝背的人才能用,正常人反倒是無法施展……不但無法施展,也很難應付。
因為“武功招式”這種東西,99%都是以“對手是一個直立着的人”為基本而創造的,若對手的身體異于常人,往往會讓很多招式都失去效果。
舉個簡單的例子,同樣的招式,擊向一個身高一米七的人,可能就是紮向心口的,但擊向一個一米四的人,沒準就擦着對方的肩膀過去了;同理,要是擊向一個兩米高的人,那最後八成會捅到胃或者腸子。
因此,跟背鍋劍法的使用者對戰時,武功再高的人,都會感到力不從心;這些與直着上身的對手打慣了的高手,面對一個一直彎着腰、且已經适應了以這種姿态來戰鬥的人,可就不習慣了。
不過……賀陽信次的劍術,卻是不會受這種影響的。
“賊人看劍!”
馬踏雲今日雖也是為了“劍舞草記”來的,但他确是俠義之人,這一刻,他看出了賀陽信次的劍招兇險,唐玲恐難以招架,于是,他立刻出手,利用自己獨特的身法,整個人似彈弓一般彈出,後發先至……以手中的松紋古劍直取賀陽信次的下肋。
他的這次突襲,可說是“圍魏救趙”之舉;馬踏雲心想:賀陽信次畢竟是以一敵衆,他不可能為了殺傷一個對手,而讓自己受到重大的傷害。所以,他一定會設法來防禦自己這一劍,而這一躲、一格、或是一猶豫的間隙,便已足夠輕功高強的唐玲從那鈍劍的斬擊中逃生了。
“來得好……”賀陽信次見狀,卻是不緊不慢、不溫不火地出聲,“我就一次把你們兩個都解決掉吧……”
嗡嗡——
又是兩聲連續的異響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