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在直白些就是……兩邊都還沒能把賬給算清楚。
倒是躺在地上的封不覺,已經替他們把賬算完了……
覺哥隻花了幾秒鐘就已想明白——那兩隊人,總共也就三種選擇:第一種,無視賀陽信次,剛一波正面分出勝負。這可以說是種五五開的戰略,變數也比較多,因為周圍除了賀陽信次之外,還有其他的武林人士,誰也說不清打鬥的過程中會不會有人來插一腳。
第二種,無視敵方的玩家,對賀陽信次展開突襲,搶走劍舞草記,然後立刻逃跑。這種戰略顯然是很不明智的——殺BOSS、搶劍譜、逃跑等等……任何一個環節都有很大的幾率失敗。其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出奇制勝,利用“沒人能想到你會這麼幹”這點,以最快的速度予以實施,還有一定的成功可能。
而最後的第三種策略就是……搶在對手之前,立馬投靠賀陽信次,夥同BOSS一起幹掉對手。
雖然這個戰略很沒有節操,但和前兩種選擇比起來,算是最聰明的做法了;且該策略隻要第一步成功,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會變得非常簡單,基本就是躺赢局。
可問題就在于……這第一步,也就是“投靠賀陽信次”這件事,到底能不能成功呢?
雙方的心理都沒底。
絮懷殇在幾分鐘前剛剛幹掉了賀陽智彥,或許賀陽信次還不知道這事兒,或許賀陽信次知道了也不會在乎這事兒,但是……說不清啊。
而倦夢還呢……不久前就當着賀陽信次的面,跟織田愛、佐佐木銘那兩位已然投靠了BOSS陣營的玩家打了一架,某種程度上已經表明了對立的立場。
或許……賀陽信次也不會在意這些,但這一樣是說不準的事兒。
綜上所述,雙方陷入了誰也不敢貿然行動的對峙中。
“要不然……還是我來吧。”誰也沒想到,在一番短暫的僵持過後,竟是畀老濕第一個有所行動,“之後怎麼樣可以再作計較,但封不覺必須先幹掉才行……誰知道他這種狀态會持續多久?萬一過會兒他回過氣來,又從行囊裡掏出一台紮古什麼的,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他說得很有道理,而且,他的行動也很有效率。
話音未落,畀老濕已從行囊中取出了一把手槍來。
槍,是普通的槍,就是初期劇本裡很常見的那種街貨。
高玩們就算要帶遠程武器,也不會帶這種沒什麼特殊屬性的玩意兒;但畀老濕……不是高玩,他就一平民休閑玩家而已,所以他帶着……
誰又能想到,這樣一把平民小手槍,會在這個時刻,變成覺哥的催命符。
“這個畀老濕……果然和傳說中一樣,深不可測……”絮懷殇看到畀老濕掏槍時,不禁在心中念道,“在這種情況下,仍是迅速做出了非常冷靜且準确的判斷,并立刻付諸行動……從表面上來看,他仿佛還讓了我一步,可實際上主動權依然在他手中……”
同一時刻,動彈不得的封不覺也在心裡吐着槽:“喂喂……不會吧,再拖一會兒‘那小誰’就要過來了,要是在這時候死在一次普通射擊之下,未免太冤了點兒吧!”
砰——
覺哥心思未定,那邊槍聲已起。
然,這一槍,竟是沒能把封不覺那僅存2%生存值的生命給終結掉。
因為……畀老濕打偏了。
那顆子彈擦着覺哥的腦袋,打在了離他頭部不遠的地面上。
“怎麼回事?”那一秒,絮懷殇先是驚疑不定,随即又想到,“慢着……他這是在……試探?”她很快腦補出了一個結論,“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假如封不覺還藏着類似‘反彈’或是‘轉移傷害’的技能,那這一槍打過去……他就一定會在子彈射出的瞬間将技能開啟;畀老濕就是看準了這點,假裝要射殺封不覺,實際上故意打偏一點點。萬一封不覺真有什麼手段,方才就被他用一發普通子彈的成本給騙出來了……”
念及此處,絮懷殇不禁出了一頭冷汗:“畀老濕……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在這種時刻居然還有做這種事的餘裕。”接着,她便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覺哥,“無論如何,經過畀老濕的驗證,封不覺無力抵抗的事實已經明确……看來,下一槍就會要他的命了。”
她想得倒是挺有道理,但實際上沒那麼複雜。
畀老濕……隻是單純地沒打中而已,理由嘛……因為他的射擊專精還很低嘛。
一槍未中後,老畢盡力掩飾住尴尬的神情,稍微瞄準了一會兒,又準備開第二槍。
不料,就在這一瞬,一道人影從街巷中倏然躍出,撈起覺哥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