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勞您操心,赫伯特先……哦不……”左言回道,“我覺得還是叫你約翰吧,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你到底是不是該叫‘赫伯特’,就是個有待商榷的事兒了。”
很顯然,左言也完全不吃約翰那套“示威”的把戲;就算他不像封不覺那樣有能力和膽量喂别人吃屎,他也不至于被這種程度的恐吓所威懾。
“嗯……老是被打斷,搞得我都有點亂了。”過了幾秒,左言再道,“正好,我們幹脆把話題往回倒一點吧……”
他說這兩句,是在争取時間,因為被打斷的不是他、而是維多克,左言需要給那位喵神探争取一些重理叙述内容的時間。
“咱們還是從米勒說起……”接着,左言便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派特·米勒是一個貪婪的人,這份貪婪,讓他從一個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逐漸變成了一個劣迹斑斑的罪犯。”
“多年前,當米勒還在‘約翰·赫伯特投資有限公司’任職時,他憑借着出色的工作能力和業績表現,得到了約翰的重用,年紀輕輕就成了約翰的左膀右臂。”
“那兩年,他和約翰一起做了很多遊走在法律邊緣、乃至是越界的事……正是這些勾當,讓約翰成為了衆人眼中的年輕有為的青年企業家。”
“當然了,他們兩位都很精明,誰也不會留下把柄給彼此,兩人很好地利用彼此、各取所需。”
“但好景不長,米勒的貪婪,終究是讓他脫離了約翰的控制……”
“當上約翰助理的第二年,米勒以自己的名義在外悄悄注冊了一家皮包公司,他挪用約翰公司裡的資金到自己的公司賬戶中,去做一些短期的、風險較高的投資項目,以謀取私利。”
“起初,他成功了幾次,在賺錢的同時,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補回資金,于是……他的膽子就越來越大。”
“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終于有一次,米勒功虧一篑,損失了一大筆錢。雖然他利用了約翰對他的信任,掩蓋了自己的過失,但這隻是權宜之計……沒過太久,約翰的公司就出現了資金鍊的斷裂。”
“當然,這時的約翰也沒有發現事情的根源是米勒,我估計他甚至都沒往‘内賊’的推定上想,所以……他才會又一次讓米勒成為自己的‘犯罪夥伴’,實施了那場謀奪老赫伯特家産的陰謀。”
“那之後發生的事情……我此前也已經講過了。”
“到東窗事發之時,已是遺産糾紛案的終審判決過後,那個時期……約翰已經有餘力騰出手來,調查一些事情;最終……紙還是包不住火的,米勒挪用資金的事情敗露,他也順理成章地被約翰掃地出門。”
“雖然米勒知道不少約翰的罪行,但正如我剛才所說……他們倆都不是會留下‘證據’的那類人,況且……米勒自己也在很多事件中擔當了約翰的共犯。所以,被趕走的米勒縱使想去勒索約翰,也找不到什麼辦法。”
“此後的那些年裡……米勒過得顯然是不太好,他的生活也變得越來越落魄。倒不是他這個人沒有發家緻富的能力,隻是……他已沒有了那種通過‘正道’緻富的心氣。”
“要比喻的話,他就像是個傾家蕩産的賭徒。這種人,幾乎是不可能再靠工作去緻富了;因為……當一個人已經習慣于通過賭博的形式去獲得或失去巨大的财産後,他對金錢的觀念就會變得扭曲。這時,通過勞動所得的那一點點小錢……已無法讓他産生任何的‘實感’。”
“同理……讓一個通過違法手段輕松賺取過龐大的資金的人,再去用合法的方式賺取同等金額的錢,他在心理上已很難産生動力。”
“人就是如此……沒走過邪道也就罷了,一旦走了上去,在體會過那種來得很容易、很荒謬的财富和虛榮後,讓他們再去走正道,是很難的……”
“沒幾年,米勒就花光了自己的積蓄,并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行越遠……然後,他也不可避免地被抓包了。”
“有了第一個案底,他想再去找好工作的機會就少了九成,何況,即便是一份在旁人看來很體面的工作,也一樣無法滿足他的貪欲……”
“于是,他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的犯罪記錄;一開始,還都是金融詐騙類的案底,後來就變成了一般的、并不怎麼高明的詐騙,再後來就連偷偷搶搶這類暴力犯罪的案底也有了……”
第024章
米勒(中)
“毫無疑問,米勒的生活狀況變得越來越糟了。他的犯罪記錄在增加,服刑時間在增加,年齡也在增加……唯一不增反減的,是他找到正經工作的概率。”
“面對生活,米勒必須做出選擇……要麼回到正道上,在社會底層混吃等死;要麼就一不做二不休,在犯罪的道路上走得再遠一些……最終,像米勒這樣的人,當然是選擇了後者。”
“然而,邪道也并不是那麼好走的……”
“米勒想加入犯罪組織,但他無法和那些比他年輕十幾歲但犯罪履曆比他還豐富的年輕人競争。”
“他甚至想過要加入幫派,但他是個白人,能容納白人的幫派不多、且大多都是由種族歧視者組成。”
“要知道……偷搶拐騙是一回事,種族主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