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第3頁)

  “因為……”左言回道,“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他發現了一個關于約翰的……重大的秘密。”

  話音落時,他将視線投向了約翰。

  已經在那兒聆聽了許久的約翰,也基本在心中把一筆賬給算清了,他順勢接道:“好吧……我承認,我和老赫伯特并沒有血緣關系。”

  約翰畢竟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他知道……事已至此,這件事注定是瞞不住的了,隻要别人拿他的DNA和老赫伯特的對比一下,結果就一清二楚。

  所以,他選擇了自己接過話頭來解釋,以獲得主動權:“三年前,米勒那個無賴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來找我,希望我能再給他一份工作。”約翰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了一種嫌棄的神色,“而我……自然是拒絕了他這荒誕的要求……”

  “并且當衆羞辱了他的一番。”左言插嘴道。

  “嗯……那就要看你怎樣理解‘羞辱’這個詞了,我覺得……以當時的談話氛圍來講,我叫保安來把他‘請’出去已經是很客氣了。”約翰無疑是很會說話的,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具備着足以颠倒黑白的口才,也并不奇怪,“但這個無賴并沒有罷休,惱羞成怒的他……當晚竟然跑到了城郊的公墓,刨了我母親的墳墓。”

  “哦?”一聽這話,封不覺竟是眼前一亮,“難道……米勒是想用行動對你表達——X你媽?”

  他這個問題,讓整個房間安靜了足足三十秒……

  “我的母親是在我十二歲時去世的,她的照片至今還擺在我的辦公桌上……”半分鐘後,約翰決定無視覺哥的發言,并繼續說下去,“她是老赫伯特的第一任妻子,當老赫伯特發迹之後,我母親就成了……用中國話來說——糟糠之妻。和絕大多數男人一樣,老赫伯特有了錢之後,便冷落了我的母親,轉而将他的精力放到了一些更年輕漂亮的女人身上……而山姆的媽媽,就是其中之一。”

  “你他媽的說話最好給我注意點。”沉默了許久的山姆這時終于說了句話,還是一句要求别人注意措辭的髒話。

  “幾年後,我的母親也有了一段婚外情,并且懷上了我。”同樣的,約翰也無視了山姆的話,接着道,“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在我母親确認懷孕時,老赫伯特并沒有意識到我不是他的孩子;而我出生後,母親希望我能在一個更加優渥的環境下成長,于是她就跟我的生父斷絕了關系,為我保住了這‘赫伯特家長子’的身份。”

  “十一年後,我的母親故去,在她病故前的幾天,她把我叫到床邊,告訴我……我并不是老赫伯特親生的,但是她到死也沒把我生父的名字說出來。”

  “她去世後不到兩周,老赫伯特就迫不及待地迎娶了他的第二任妻子……即山姆的母親;順便,也把當時已經快滿三歲的山姆接到了家中。就這樣……我多了個弟弟。”

  “之後的事情也沒什麼好說的,關鍵就在于三年前的那個晚上……”

  “米勒那狗雜種也明白……就憑他,根本不能把我怎麼樣,但這家夥顯然是咽不下那口氣,我估計那家夥是想了很久,終于回憶起了當年在我的辦公桌上總能看見我母親的照片,于是……他就想到了通過毀壞我母親的墳墓這種惡心人的行為來報複我。”

  “沒想到……米勒這一挖,卻挖出了一樁本該跟着你母親一起永遠沉睡的真相……”左言接道。

  “唉……”約翰歎了口氣,“我母親下葬時,和她一起入棺的……除了身上的衣物之外,還有一條項鍊;那條項鍊我小時候見過,裡面放的是我的相片。後來我才知道……那條項鍊的内部還夾了一層,放着别東西。”

  “哦~哦~”封不覺的表情大有一種在看晚間八點檔的感覺,“讓我猜猜……裡面藏是有關你生父的東西麼?”

  “我并不知道那裡面藏得是什麼,因為東西一直在米勒手上,他也沒告訴我任何細節。”約翰回道,“我隻能推測……那個無賴在開棺後發現有條項鍊,便想偷走換幾個錢,然後就意外地找到了夾層、看到了裡面的東西,并由此得知了我的身世……”

  “嗯,你推測得大緻正确。”左言又順勢接道,“雖然當年僞造遺囑的時候米勒有幫過你,但由于當時他自己也是涉案人,再加上你做事謹慎,所以其手上并未留下任何證據來;就算米勒想以‘去警局自首’來勒索你,你也不會怕他,隻要請個好點兒的律師,像米勒這種‘因挪用公款被掃地出門,空有證詞沒有證據’的指控者……要給他扣個誣告的帽子實在太容易了。”

  “然而,當米勒找到那條項鍊之後,情況可就完全不一……”

  “左言先生。”約翰的思路也很清晰,他并沒有被對方的邏輯牽着走,“我隻是承認了自己因身世問題而遭到米勒勒索而已,但我可從沒承認過所謂僞造遺囑的事情,請記住,那都是你的推測……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的證明。”

第026章

買兇殺人(上)

  “你說的對,那樁遺産案已不可能還有翻案的餘地……時隔七年,可用的證據基本都已湮沒,無論我們在這兒說什麼都隻能是推論而已。”左言接道,“這也是你能保持這種有恃無恐的态度的原因。”

  “我有恃無恐,是因為我問心無愧。”約翰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得意,“不像某些人……”他說着,視線便移到了山姆身上,“……馬上就要因為買兇殺人進監獄了。”

  “那可未必。”封不覺插嘴之際,也起身上前,給自己續了杯紅酒,“很多時候……一件乍看之下無需質疑的事,其本質卻和表象截然不同。”

  他這話出口時,約翰、山姆、還有道斯特都沒有聽出什麼名堂來,隻覺得是故弄玄虛。

  可左言……已在這話中嗅到了一絲異樣;躲在暗處的維多克更是在聞言的瞬間心中一驚……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已經讓他快要炸毛了。

  “左言同學,請繼續吧。”兩秒後,封不覺端起了重新裝盛過的紅酒杯,在走回座位的同時,他看向左言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