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第8頁)

  “哇噢~”奎茵醫生聽到這兒,神色微變,“我很意外,從目前的談話内容來看,你的思路很清晰,措辭也很準确,言談間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暴力傾向。”

  “這很奇怪嗎?”封不覺試探着問道。

  “呵……”奎茵醫生輕笑一聲,從檔案夾中抽出幾張照片,随手扔在了桌面上,“你若能解釋一下……昨天晚上你手持一把消防斧沖進警局見人就砍、并試圖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執法部門的深奧用意……這事兒也就不奇怪了。”

  在她說這句話的同時,覺哥的視線已移到了那些照片上。

  這些照片呈現的圖像質量很差,看起來都是截取自視頻監控的畫面;但縱然照片不太清晰,還是能看出這是一個身着紫色長西裝的男人拿着斧子在砍人的情景。

  “十五名警員和三名平民受傷,兩名警員當場死亡,另有四名傷員到現在仍躺在手術台上。”奎茵醫生等了幾秒,又接着說了下去,并密切注意着覺哥臉上的表情變化。

  “嗯……”封不覺何許人也?跟他來這套,簡直班門弄斧。

  僅沉吟片刻,覺哥便擺出一張疑惑臉,問道:“照片裡面拿斧子的人……是我?”

  奎茵醫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問題在她看來是毫無意義的廢話。

  如果問這個問題的人是真不記得自己做過這事兒了,那就說明他精神有問題,答了他也記不起什麼來;而如果問這個問題的人是明知故問,那就更不用回答了。

  奎茵醫生從鼻子裡呼出一口氣,闆着臉,接道,“讓我們從頭開始吧……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傑克(Jack)。”封不覺回道。

  “傑克……什麼?”奎茵醫生試圖問他的姓。

  “我不記得了。”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随時都可以用這個答案來回答任何問題,這應該算是精神病人的特權吧。

  “好吧……傑克。”奎茵醫生又道,“你今年幾歲了?來自哪裡?”

  這些“常規問題”是非問不可的,隻有通過這些問題給病人建立認知和思維水平的基線,才能進一步地分析他們的病症。

  “我覺得這不公平,醫生。”可封不覺沒有繼續回答。

  “什麼不公平?”奎茵醫生接道。

  “隻有我單方面的在訴說自己的隐私,這不公平。”封不覺道。

  “隐私?”奎茵醫生低頭看了看自己十秒前在一張表格上填寫的“Jack”字樣,抿了下嘴,“除了一個有待考證的名字,你還告訴我什麼隐私了?”

  “你想讓我告訴你更多,就該用等價的東西來交換。”封不覺直視着對方的雙眼,似笑非笑地言道。

  “比方說……‘醫患保密協議’?”奎茵醫生接道。

  “哈!”封不覺當時就笑了,“你背後的單向玻璃、大褂口袋裡的錄音筆、以及天花闆角落那個探頭告訴我……醫患保密協議在阿克漢姆這個地方應該有另一種叫法——Bullshit。”

  “那你想要什麼?”奎茵醫生道,“一張精神健康的證明?”

  “不,我不要那個。”封不覺道,“假如你證明了我的精神完全正常,那我要去的地方就不是瘋人院而是警察局了……考慮到昨晚有十幾位警官分别進了醫院和殡儀館,我認為現在去跟警察們打交道并不是明智之舉。”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再道:“奎茵醫生,我有個提議……”他歪着頭,一邊的嘴角微微勾起,“我每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這樣……我覺得就比較公平了。”

  “那麼……你能不能順便告訴我……我有什麼理由答應你的這種要求呢?”奎茵醫生回道。

  “你可以不答應。”封不覺道,“那樣的話,我們的談話也就到此為止;我回我的牢房繼續思考人生,而你則回到你的辦公室去,在報告書中寫上‘病人拒絕溝通’,然後把這份看起來像是敷衍了事的報告交給警方,看看他們是否會滿意。”

  此話一出,奎茵醫生便猶豫了,其表情也明顯地表現出了這點。

  她畢竟隻是個醫生,不是演員,即便是心理學專家也很難做到完全掩飾自己的情緒。

  “選擇權是一樣的,醫生。”封不覺道,“我是個做事公平的人……如果你覺得我問的問題冒犯了你、或者不想回答,你可以拒絕回應;相對的,我也不一定會回答你提出的所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