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第3頁)

  “哈?”下一秒,覺哥那不良少年腔就上線了,他扭過頭,斜視着剛剛路過自己身旁的那人,接道,“你在跟我說話?”

  “廢話!”那是個光頭男人,挺冷的天居然也赤膊着上身,其軀幹上紋了不少紋身,脖子以下幾乎都快找不到一塊好皮了,“你不止瞎……還他媽聾了?”

  他說完這句話的瞬間,下體就被踹了一腳。

  然後,他就本能地捂住裆部跪了下來……

  “哈?你說啥?我還是聽不見啊……”封不覺那腳撩陰腿出的真是極其突然,踢完之後還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話的語氣好似是個耳背的老大爺,“……你再大聲點說一遍。”

  “你……你這……”光頭佬想罵人,但劇烈的蛋疼讓他隻能擠出零星的隻言片語,他也很想站起來打人,但在那股間的劇痛緩解之前……他恐怕還得将這雙腿并攏的跪姿保持一段時間。

  “等你能把話說利索了再來找我吧。”封不覺用居高臨下的目光望着對方,聳聳肩,随口留下這麼句話,随後就轉身走了。

  他知道,這個混混過會兒一定會追上來報複自己,而且很有可能會叫上一些同夥……而這,正是他所期待的。

第1285章

說出我的名字(十)

  酒吧,東區的酒吧。

  昏暗的光影下,煙霧的缭繞中,一群醉生夢死的男男女女們在此尋歡作樂。

  這裡的音響可能有點問題,嘈雜的人聲幾乎将音樂給蓋過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好事,因為酒吧老闆那糟糕的音樂品味讓人難以恭維。

  而這裡的氣味,則要比街上的更難聞……

  地闆上的嘔吐物殘渣和其他穢物從來就沒有被清掃幹淨過,一瓶瓶假酒從男客人們的喉嚨裡下去,然後那股惡心的酒氣又從這幫家夥身上的每一個毛孔裡再散出來。

  至于女客人們……或者說在這兒“工作”的一些女人,她們身上那混雜着體臭的劣質香水,又是另一種讓人厭惡的體驗了。

  就在這樣一個環境裡,一個穿着紫色長西裝的、和周圍格格不入的男人,靜靜地坐在了吧台邊。

  他帶着一份古老的優雅,拒絕融入周遭那低賤的氛圍,他的目光沉靜而敏銳,仿佛能撕裂所有阻擋在其眼前的、有形或無形的渾濁。

  他給自己要了一杯奎甯水(tonic

water),并看着酒保将這種很普通的飲料從罐子倒進了杯子、再推到自己的面前。

  這個倒水的過程,讓這杯飲料的價格翻了三倍。

  當然,沒有人會對此有異議;就像那些到超五星級賓館的大堂吃早餐的人,他們用五倍的價格,喝到的也隻是在超市裡就能買到的橙汁,但他們并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值。

  這個社會從來都是這樣運作的,金錢隻是用來衡量人們欲望和能力的砝碼,隻要當事人自己覺得“代價”和“所得”等值,就不存在所謂的“浪費”。

  “你的衣服很有意思,是你妻子給你做的嗎?”封不覺接過那杯飲料時,用一種很平靜的眼神望着眼前的酒保,“随口”問道。

  這其實是個明知故問的問題,覺哥從那套西裝的針腳和縫制手法就能看出那并非出自專業裁縫之手,但做衣服的人仍然憑着一份金錢無法買到的熱情和關懷将這套衣服做到了最好。

  “是……是的……先生。”這酒保說話有些結巴,他的表情和語氣也和常人有些區别,看起來好像有某種智力障礙似的。

  “她喜歡綠色?”覺哥接着問道。

  “不……是……是因為……老……老闆要求我在工作時穿着……這個。”酒保回道。

  聽他說話簡直是在受罪,任何人都會這麼想。

  “哦~”封不覺點點頭,頓了頓,再道,“所以……酒吧外面那張舊海報上的‘猜謎調酒師’就是你嗎?”

  “不……至少現……現在不是了……”酒保回道,“幾年前,老闆讓……讓我上台……試着演了幾場……但……但效果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