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你太随意了啊……”鴻鹄又道,“既然第一招已經把你‘墨鏡’的那次重生給用掉了,當時就該立刻用最穩妥的方式切實地将對手殺死的。好在佐佐木銘最後的那招沒有砍斷你的脖子,否則躺的就是你了。”
他的分析很正确(雖說是馬後炮),方才,佐佐木銘在瀕死之際使出的那招,是完全有機會将廢柴叔斬殺的。
可惜……由于佐佐木銘處于倒飛而出的狀态,且雙手的手腕都已骨折了,使得斬擊的軌道發生了偏差;最終,燕返的三劍分别砍在了廢柴叔左肩、右肘和肋部……盡管這使得廢柴叔的整條左臂和右前臂都被斬飛、且流了很多的血,但終究還是沒能把叔的頭給砍掉。
和佐佐木銘那相比,廢柴叔身負的續命技能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當年比克親授給他的這招有着“消耗大量體能”的缺點,但在關鍵時刻,這種可以斷肢殘生、并修補全身所有開放式傷口的技能确是可以救命的。
廢柴叔也正是靠着這招,從“燕返”造成的傷害中快速恢複過來,并追擊而上,解決了已然透支的對手,拿下了第一場的勝利。
“嗯……鴻鹄說的沒錯。”沉默幾秒後,廢柴叔點了點頭,對大夥兒道,“分明是有很大優勢的先鋒戰……卻打成了一場險勝,都是因為我在思想上太松懈了。”他微頓半秒,“主要是前三輪的比賽全都輕松晉級,讓我有些得意忘形,幾乎都忘記這是在打淘汰賽了。”
“巅峰争霸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若抱着那種‘隻要最後赢了就好’的想法,用平時打殺戮遊戲的心态去打,極有可能會被硬實力弱于自己的對手翻盤的……”
“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對接下來要上的這兩位來說并沒有什麼借鑒意義。”這時,向來話少的曌影王,用他那普通的聲音、普通的語氣接了一句,并順勢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和。
此刻,小馬哥正擺着他那張标準的熱血臉,在角落裡做着毫無意義的熱身運動;而老畢則緊張得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倆,一個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留手”,另一個根本沒有留手的能力……無論是給他們加油還是給他們忠告,都沒有什麼意義,至少從心态上來說,這個組合不會受到任何外來因素的影響。
……
随着系統語音響起,兩隊的四名選手雙雙被傳入了戰場。
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匆匆過去,VS的第二場勝負——“中堅戰”,已進入了準備階段。
這邊派出的隊員,剛才已經說過了,是和。
而那邊,出陣的是和。
“果然,又排出了我方預料之外的陣容……”當看到對方上場的隊員時,身在觀戰空間中的佐佐木銘暗道了一聲糟,并在心中念道,“此前三輪,廢柴聯盟的三場中堅戰……都是由鴻鹄本人出戰,其中兩次搭檔曌影王、一次搭檔倦夢還……而今天,他不但在第一輪派出了廢柴叔來反狙擊我,還改變了自己的位置,将畀老濕這個隐藏的最強王牌拉到了中堅戰的雙打位上,再讓原本隻會打單的天馬行空來抱畀老濕的大腿……”
念及此處,佐佐木銘不由得輕歎一聲:“唉……賽前推測這場對面至少會派出一個遠程或召喚專精的……即本體體術較差的隊員來,所以我們這邊才用偵查專精的今川來輔助最強的織田出陣,務求用突擊戰術直接幹掉對手一人……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派出了這種組合,那麼我們的原計劃肯定是行不通了……可惡……智将鴻鹄,你好深的算計……”
佐佐木銘的這些想法,雖然從他的角度來看十分合乎邏輯,但實際上……他無疑已經成為了畀老濕這一“戰略性心理打擊兵器”的犧牲品。
與此同時,戰場之上。
“切……鴻鹄那小子,居然把自己排到後三場去了嗎……”今川義看到對方的陣容時,口中也是念念有詞。
他本來想在這場2V2中親手報S2時的一箭之仇,可沒想到對方卻派出了兩個從未和他交過手的人,而且……其中之一還是傳說中的畀老濕。
“我說……現在是去糾結那種私人恩怨的時候嗎?”聽到隊友的念叨,織田愛即刻接了句話。
說這話的同時,她的視線始終都直視着前方,盯着屏障對面的某個男人……
“呃……”今川義還從未見織田愛用這麼凝重的、如臨大敵的神色和語氣講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别發呆了,趕緊把注意力放到敵人身上,戰鬥……早已經開始了。”織田愛說這第二句話時,依然沒有轉頭;不僅如此,目不轉睛的她,在這屏障尚未消失的時刻,竟已提前擺出了一個防守的架勢。
今川義聞言,緊張地吞了口唾沫,随即便轉過頭去,幾乎不假思索的……看向了畀老濕。
僅是和對方目光一觸,今川義就渾身一個激靈。
此時,畀老濕以一個雙腳微分、雙手在胸前交叉的姿勢站立着;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但那肅殺的目光、無言的氣勢,卻仿佛可以穿透屏障般,使人不寒而栗、壓力倍增。
“怎……怎麼回事……”兩秒後,今川義壓低了聲音,用接近腹語的方式歪着嘴問織田,“那個架勢……難道不是破綻百出嗎?完全感覺不到任何力量和體勢的律動……但他的眼神卻是一副‘随時可以取你們性命’的樣……”
“别說傻話了!”還沒等今川把話說完,已是滿頭冷汗的織田愛便低喝着打斷道,“以你的水準當然看不出來了……至少也得是掌握了‘脫力’的人才能明白,他那個貌似‘破綻百出’的架勢,實際上是在向我們傳達——‘像脫力這種雕蟲小技,我用任何姿勢都可以發動’的意思;換言之……在他所處的那個境界,早已不拘泥于‘架勢’這種流于表面的東西,那些在我們看來需要全神貫注使出的高超技巧,在他眼裡不過都是些雜耍罷了……”
“什……什麼……”今川義聽罷,冷汗也下來了,“他竟然……已經強到了那種地步嗎……真是可怕的男人。”他一邊說着,一邊也擺出了戒備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