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她面對的不是天馬行空,而是随便哪個别的玩家,她也不會那麼生氣……可問題是現在她打得就是小馬哥。
要比喻的話,天馬行空就像一個在廚藝大賽上隻會做番茄炒蛋的人,而與其同台競技的絕大多數人都掌握了橫跨兩個菜系的幾十種菜色——你輸給别人也就罷了,輸給他自然就很氣。
……
“這麼快就失去了冷靜,看來這場小馬哥他們有戲啊。”此時,在會議室中看着比賽直播的封不覺,露出一絲微笑,歪着頭評論道,“話說……織田愛這丫頭片子,還真是缺根筋……她都已經和小馬哥交手過一次了,居然仍未意識到對方的高明之處呢。”
“呃……”下一秒,斯諾面帶疑色地接道,“說實話……我也看不出來天馬行空哪裡高明了,他的比賽錄像我也看了不少……除了基本的體術變化,他用的主動技能通常不超過兩個,且從來沒見他用過什麼計謀和戰術……”
“哈!”覺哥聞言,當即幹笑一聲,反問道,“那麼我問你……換成你,隻用兩三個技能,且不使用任何詭計、能不能在前兩季的比賽中達到他那種勝率。”
“那絕對不可能啊……”斯諾想都不想就應道,但這話出口之後,他的神色就變了,“诶?對啊……為什麼他能在這種條件下,還打赢那麼多高手呢?”
“嗯……”封不覺沉吟一聲,忽又問道,“‘工匠精神’這個詞兒,你知道吧?”
“當然知道。”斯諾回道。
封不覺點點頭,接道:“天馬行空就屬于天生具備這種潛質的人……”他頓了頓,“這類人的腦回路與衆不同,他們能夠沉醉于‘在有限的領域中探索無限與極限’;而我們大多數人呢……不會将自己圈定在某個特定領域中,我們的天性使我們更傾向于多元化地發掘自我價值,最終,也使得我們在那無限的世界中蹉跎了歲月、迷失了自我……”
“其實,你就直接說……”斯諾緊跟覺哥思路,接道,“天馬行空已經把體術和他那幾招天馬座拳法練到極限了……我就懂了。”
“那可不是區區‘極限’就可以形容的。”封不覺道,“他所做的事情,你我這樣的人……就算能理解,也很難做到。”他擡了擡下巴,示意斯諾接着看直播畫面,“比如織田愛……她就無法體會到,身上隻帶一兩個主動技去戰鬥、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因為她從未在那種‘幾乎沒有選擇餘地’的條件下戰鬥過,即便是在那些失敗的場合、在直到被擊殺前的刹那,她依然擁有着不止一種應對的選擇……而小馬哥,卻是早已習慣了在那種一般人看來别無選擇的前提下作戰……他已經可以在‘有限’中創造出‘無限’,即——依靠本能就做出‘超出一般常識的額外選擇’。”
……
同一時刻,戰場之上。
兩人之間的攻防已再次升級,織田愛的鬥氣随怒炬升,天馬行空的小宇宙也應勢熾燃。
此時,的持續時間已經到了,而今川義也無法用别的形式介入到眼前這個級别的攻防中……因為那兩位的速度都已超越了他的動态視覺,若是他強行介入,隻會幹擾到隊友或是被敵人“意外”的随手打到。
可尴尬的是……今川義又不敢獨自一人去挑戰畀老濕,對他來說,那比介入戰鬥更加愚蠢,簡直就是白白送死。
所以,今川義也隻能徘徊在織田和小馬哥的戰陣附近,一方面幫隊友戒備着畀老濕那邊的動向,另一方面則等待支援的機會。
“為什麼?為什麼打不赢?為什麼打不赢這種戰鬥手段貧乏到可憐的家夥!”随着時間的推移,織田愛反倒是越來越着急;她在硬實力上分明是有優勢的,可眼下卻在“近身對攻”這個自己最為自信的領域被一名“自束手腳”的對手怼得無能為力,這種精神上的打擊不言而喻。
“冷靜一點啊!”終于,一旁的今川義忍不住了,他大聲對隊友喝道,“隻要兩人配合的話,那種家夥很容易就能收拾掉的!”
已經漸漸喪失了方才那第一股氣勢的織田愛被他這麼一喝,也确是恢複了幾分理智。
“沒錯……我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方式和他分勝負?像天馬行空這樣的選手……隻要稍微靠點配合、就算是兩名二隊成員也能收拾得掉。”織田心道,“可是……真不甘心啊……都打到這個地步了,我若是去迂回一番、拉上隊友再戰,不就相當于承認自己在正面單挑中輸給他了嗎?”
“你好像在煩惱着什麼?”就在織田愛猶豫之際,突然,天馬行空竟是開口問了她一個問題。
“哈?”織田對小馬哥自是擺不出什麼好态度,她立刻就用那種不良少女般的口吻回道,“你說啥呢?”
他倆對話之時,拳頭和武士刀的交鋒可是絲毫未頓,鬥氣相撞之聲仍是接連不止。
“精神上的遲疑,會體現在行動中……”又擊出幾拳後,小馬哥接道,“因為你的刀變慢了,所以我才問你。”
“少啰嗦!”這話,讓織田愛更加不爽了,“嫌死的慢我可以加快點速度成全你!”
誰料,就在織田愛這句話出口的同時……
“不,你已沒有那個機會了……”天馬行空的左手,牢牢地攫住了織田愛持刀手的手腕。
“什麼!”這一抓,讓織田愛大驚失色;對于她這個級别的高手來說,這種被人掐住命門般的狀況,隻有在露出巨大破綻或者速度遭對手碾壓時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