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頁)

賀知白眼急,擡腳格擋。

我的毛球就被踢到了我的腳邊,嗚咽着血水順着嘴角流出,染紅了它白色的卷卷毛,圓溜的眼睛看着我不舍地閉上。

我沖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酒杯砸在地上:“賀知白!你為什麼要這樣,你明明知道它對我有多重要!”

“是它自己找死!”賀知白一把抓過陳如語的手臂,那上面布滿了紅疹。

“你自己看看,你這條狗把如語害得過敏成什麼樣了!?”

“一條狗而已,死就死了。再說那沈秋柏是個活生生的人,你活生生把他刺激瘋,你以為你很善良!?”

陳如語紅了眼眶,又開始哭了起來:“都怪我,我不該叫的,我以為它要咬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這就搬出去……”

陳如語哭得雙眸通紅,仿佛是真的内疚。

可她雙臂上的紅疹并非狗毛過敏性,而是換季皮疹。

我在原世界是一名醫學生,我一眼就能判定。

賀知白心疼地扶住她的肩膀:“如語,沒有人怪你。你是我的家人,這就是你的家,誰都不能趕你走。”

我再聽不下去,走向花壇,抱起漸漸冰涼的毛球轉身走出大門。

在荒廢的公園裡,我徒手為他挖了個洞,将它小心安放。

睡吧毛球,不要再為我牽挂。

胃翻漿般絞痛,我蜷縮在毛球的小土包旁邊咳着血,仿佛看到年輕的林越然出現在我面前,還是年輕時的模樣,她沖我伸出手。

對我笑着說:“曉晚,走,我帶你回家。”

傻妮子,冤枉你的人還活得好好的,我怎麼能回家?

我得替你讨回公道,才對得你叫我一句晚姐。

然而在公園陪着毛球露宿了一夜,我病倒了,原本羸弱的身體更是連床都下不來。

吉非替尼片兩粒加量到四粒,鹽酸厄洛替尼片一粒加量到兩粒,才勉強緩解鑽入四肢百骸的痛。

手裡的藥瓶突然被人奪取,不知何時進門的賀知白拿起端詳:“你吃的什麼藥?”

他媽,我的婆婆也是胃癌去世的,隻要細看便能猜到。

“你早就該吃點這個藥了,自從林越然去世,我就懷疑你的精神狀态。”

“人死不能複生,你早該走出來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看清他是真不知道還是真的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