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神情寡淡,但他陌生得讓我心慌,以前他可是不苟言笑的,如今還會開玩笑了。
張淮年沒好氣得看了我一眼,解釋說:“阿川都工作了,你最好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我猛怔了瞬,十七歲的臉,七十歲的心。
此刻卻再次跳躍,紅漲得發燙。
江言川隻需要站在那,我就好像再次回到了青春時代。
從前其實我有想過和他表白,但是後來綁定系統,無奈去了另一個世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他眉眼微斂,勾下唇笑了瞬:“怎麼?以前是你要我多笑笑,别天天冷着一張臉,現在看見我話都不會說了。”
我媽段微過來戳了戳我的手臂:“你這孩子怎麼回事,連人都不會叫了。”
我在衆人的催促聲裡,才嗫嚅開口:“阿川哥……”
林越然也學着我喊:“阿川哥……”
我哥沒好氣瞥了她一眼,冷聲道:“林越然,你高三學業不重嗎?快點吃飯,吃完飯我幫你叫個出租車,别學人夾子音。”
張淮年一語雙關,這是在諷刺我夾子音。
我向媽撒嬌:“媽,你看哥哥。我本來就是十七八歲的少女,聲音是天生的甜。哪裡和張淮年一樣,小時候就不學好,現在二十四歲,就一口的煙嗓,多難聽啊。”
“與其教訓我,還不如少抽點煙,小心以後找不到老婆。”
張淮年聽完,得意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江言川的肩膀:“那你還不如擔心你這個哥哥,上學時滿腦子隻有學習,現在滿腦子隻有工作。整天擺着一張臭臉,隻差寫上活人勿近四個字了。”
最後,是我爸招呼我們過去吃飯才終止了這場鬧劇。
餐桌正面對着一面大大的落地窗,我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清明的月色。
熟悉的味道鑽入舌尖,我卻不争氣地紅了眼眶。
一邊吃眼淚就一邊融在飯粒裡。
七十年,現在想來就好像是恍若隔世。
直到自己為人母,才知道我的媽媽有多麼的不容易。
那七十年就好像是一場很長很長的噩夢,夢裡我像是一個被全世界抛棄的老太太。
我總說我不在意,但提起我的兒子我還是會覺得難過。
在他身上付出了那麼多,到最後他對我隻有恨。
又是媽媽最先注意到我的異樣,她抽了幾張紙遞給我,語氣溫柔:“哦喲,這是誰惹我們的小公主生氣了?”
我看着她,吸了吸鼻子,卻是哭得更厲害了:“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