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阿姨拜托房東替她送上來的。
裝着饅頭的塑料袋沒有系緊,因為房東扔的粗魯,已經有一個饅頭滾出來了,雪白的饅頭落在灰色地闆上十分的礙眼。
這個房間雖然看起來有些破舊,卻被主人收拾的十分幹淨,所以地上也不是很髒。
但阮清是有潔癖的,所以他十分的嫌棄的看着饅頭。
然而阮清現在沒得選,腹部的不适感明顯就是已經餓了太久的症狀。
原主因為社恐,從不出門,沒有工作,所以也沒什麼收入。
隻靠着在網上接單遊戲陪玩勉強活着。
但最近他作為鍵盤俠那些評論被人扒出,爆出他就是個渾身散發着惡臭的猥瑣男,導緻他在遊戲中被其他玩家針對。
基本上已經沒人找他陪玩了。
沒人找他也就意味着沒有任何收入。
所以房租才拖欠了差不多半個月。
這六個饅頭還是他僅剩的三塊錢買下的。
而且這具身體起碼餓了兩天以上,再不進食估計都不需要恐怖直播間的殺手動手了。
阮清強忍着疼痛和厭惡,動作緩慢的撿起地上的饅頭。
大概是對于現狀太過委屈,又不小心牽扯到摔傷的地方,阮清眼眶裡的眼淚再次搖搖欲墜。
阮清實在是無法在短時間内控制這具愛哭的身體,他忍住心底的煩躁,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情緒和眼淚,眼眶泛紅的再次小聲的安慰自己,“不哭,不哭。”
狹窄破舊的房間内少年蹲在地上,如琉璃寶石般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水霧,眼底浮現出些許委屈,笨拙的安慰着自己,渾身散發着可憐又無助的氣息。
就仿佛被欺負的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十分惹人憐愛,恨不得抱懷中好好哄着,不讓他受一絲委屈。
屏幕上的彈幕這一次直接一邊倒了。
就在彈幕一片罵聲中,屏幕中的少年坐回到椅子上,拿出一個饅頭小口的啃着。
少年吃東西的速度很慢,也很文雅,宛如抱着松果的小松鼠一般,引得人不由自主的将視線落在他身上。
阮清邊啃饅頭邊擺弄着手裡的手機,若有所思。
饅頭隻有六個,一天一個足夠六天的量了,熬七天也不是不可能。
但阮清腹部的不适感并沒有因為啃完一個饅頭就消失。
饅頭算不上多大,對于一個餓了差不多兩天的人來說,一個根本就不夠。
阮清抿唇,看着桌上剩下的五個饅頭有些猶豫不決。
他遲疑了一下後,最終還是拿起了一個饅頭。
在已經被選中的情況下,他要是沒有足夠的體力,根本活不到第七天。
而且隻有在身體狀态完好的情況下,他的大腦才能夠快速的運轉。
随着饅頭下肚,阮清終于覺得好受了很多,腦子也更加清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