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一口氣,彎腰看向床底,将聲音壓的很低,精緻的臉上帶着祈求道,“不要,紀言……哥哥,你别殺她,好不好?”
少年軟軟的聲音帶着讨好和示弱的意味,不過大概是顧忌着門外的人,低到幾乎聽不見。
但紀言的聽力一向很好,能清晰的聽見少年的祈求。
明明那聲哥哥叫的有幾分緊張和害怕,甚至還帶着生澀,但卻宛如羽毛輕飄飄的撓進人心底般,讓人心癢癢的。
少年就仿佛是盛開的罂粟,所有人都明知道前方是罪惡和深淵,是無盡的地獄,也根本沒有人能拒絕他。
畢竟沒有飛蛾能拒絕黑暗裡耀眼的光芒,哪怕是将要迎接死亡。
所以紀言回頭了,也看清楚了少年此時的模樣。
與漆黑一片的床底不同,少年身處在光裡,而且因為他彎腰看過來,頭頂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有幾分忽明忽暗的美感,襯的他精緻的臉更加昳麗,他長長睫毛微微顫動,光影映在眼下,美的宛如話本裡走出來的妖精。
少年和他就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但少年此時漂亮的眸子裡帶着祈求,正直直的看向他。
乖巧的仿佛是一隻祈求主人垂憐愛撫的小貓咪。
少年也隻有在有求于他時,才乖巧的不像話。
紀言視線極具侵略性的在少年身上流轉了幾秒後,最終無聲的開口。
在看到少年眼裡氤氲着水霧,最終隻能紅着眼可憐又無助的點頭後,他若有若無的輕笑了一聲,放開了快要斷氣的女人。
蘇小真意識都已經快模糊了,脖子被放開後她下意識痛苦的捂着脖子,就在她準備大口呼吸時。
紀言陰測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發出聲音,就殺了你。”
紀言話裡的殺意毫不掩飾,沒有人會懷疑他說的真實性。
蘇小真的身體微微顫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害怕的立馬捂住嘴,強忍住缺氧的痛苦,邊發抖邊往後縮。
企圖遠離那惡魔般的男人。
然而床底就那麼大,她再怎麼縮也沒辦法遠離,最終隻能蜷縮在角落。
不過蘇小真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就算是痛苦到面容扭曲了,也隻是小小的平複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發出聲音男人真的殺了她。
整個人看起來可憐的很,但男人絲毫不在意她的死活,要不是少年求情,大概他早就扭斷她的脖子了。
阮清倒是看到了蘇小真的可憐,但他沒時間顧及她害不害怕了,因為敲門聲響了很久了。
他走到門邊通過貓眼看了看。
居然是……醫生溫禮。
他穿着白色的襯衣,雖然有幾分皺,但身上沒有一絲血迹和髒污,完全沒有殊死搏鬥過的痕迹。
也就隻有臉上還殘留着那一絲的傷痕,估計再過一會兒就能自愈了。
而且那傷痕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俊美的容貌,反而無端給他添了幾分風情和魅力。
果然……失敗了啊。
阮清垂眸掩下眼底的神色,然後握住門把手,打開了門。
與之前兩次開門隻開了一條縫隙不同,這一次阮清開了差不多一半的程度。
不過床在門的那邊,就算是開一半也是看不到床那邊的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