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油和酒精的氣味那麼大,阮清又豈會聞不到,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一個他其實已經确定了的答案。
在他看到那抹紅色身影托住快要砸下來的橫梁時,他感覺渾身都在發冷,冷的他渾身汗毛直立,甚至是止不住的戰栗。
哪怕是四周都是燃燒的火焰,也無法溫暖他半分。
她真的……想搶他的身體。
哪怕苗辭遇不來,他也不會死。
她不會讓他死。
起碼在她目的達成之前,她都不會讓他死。
那若有若無的陰冷的感覺也不是他的錯覺,是她一直在跟着他。
這種陰冷的症狀,也隻有在苗辭遇和苗厲身邊才會緩解。
阮清不知道是因為她不喜歡這兩人,還是因為她怕這兩個人,但直覺告訴他,他的活路也許與這兩人有關。
但也僅僅隻是活路而已。
這兩人給人的危險感,一直不亞于她,有時候甚至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是哪怕愛意都壓不下去的感覺。
令人恐懼,又令人愉悅。
那群人在問苗厲時,阮清也在仔細的聽着,但卻沒有一個問題是他想知道的。
他心底有太多的疑問,比如那條大黑狗的作用是什麼?它為什麼每次都會在村民死後出現?它到底在巡查着什麼?
村民死亡後,體内的蠱如果鑽出身體,到底會發生什麼?
阮清不是平白無故想知道這些問題,而是他覺得他母親體内的蠱蟲可能已經離體了。
苗家村除了大黑狗和蠱之外,再無其他活着的動物,自然也包括老鼠蛇蟻之類的。
那麼他的充電線是被什麼啃斷的?
隻可惜被挾持時,唯一沒有提問權的就是他,他也不敢提問,甚至是不敢表露出來任何東西。
她跟着他的。
一旦他有任何的不對勁,都可能會刺激的她對他動手。
阮清壓下了心底的情緒,也平複了自己的呼吸,他看都沒看昏迷的男人一眼,也沒有要補刀的意思,緩緩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不相信苗厲的話,起碼那唯一離開的辦法他不相信。
他的母親顯然想離開苗家村,但她應該也沒有殺死所有蠱蟲的能力,一定還有别的辦法離開苗家村。
苗厲說,蠱無法離開苗家村,但他從來沒說過,體内沒蠱的活人不能離開苗家村。
他一開始體内是沒有蠱的,可他的母親依舊費盡心思把相親對象引到苗家村來,那麼就證明想離開苗家村與相親對象有關。
相親對象不能死,起碼在弄清楚真正離開苗家村的方法之前,不能死。
他也想離開苗家村。
他不想身體被母親搶後死去,也不想與那兩個危險的男人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