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那種眼睜睜看着生命逝去的無力感,他似乎并不是第一次經曆了,就像是曾經他也這樣看着人在他面前死去。
……還不隻是一個人。
阮清忽然感覺自己的頭很疼,大腦裡響起了數不清的聲音,那些聲音重重疊疊的交織在一起,就仿佛是有上千萬的人在他大腦裡同時說話,帶着一股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絕望感。
阮清死死攥緊了自己的手心,強忍着疼痛去聽,哪怕是聽清楚一個人的也好。
然而下一秒他的背上就傳來了輕微的疼痛感,他眼前的場景瞬間就變了。
他從噩夢中醒過來了,大腦中的那些聲音也全部消失了。
阮清有一瞬間沒能反應過來,就那樣怔怔的看着熟悉的自習室,眸子裡還帶着那股喘不過氣來的難受。
拍醒阮清的正是陸修遠,陸修遠看着眼前人濕漉漉的眸子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他溫和的開口,“被吓到了?”
阮清這才回過神來,他垂眸掩下了眼底的神色,接着順着陸修遠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他那模樣确實和被吓到了沒區别,倒也沒有引起一絲懷疑。
為了能保證完好無損的從噩夢世界離開,陸修遠道具攻擊的時間設置的很短,玩家們并沒有在噩夢世界呆多久,但還是有玩家受傷了。
每個人恐懼的東西不同,噩夢的危險性顯然也不同,也正是因為如此,從噩夢裡找線索似乎行不通。
除非,找到死亡通話背後的人。
關于副本和玩家的信息是不可以在NPC面前說的,玩家們在讨論時和阮清拉開了距離,也将自己的聲音壓低了不少。
就連陸修遠幾人也同樣如此。
沈岐風掃了一眼角落裡乖乖坐着的人,壓低聲音開口道,“死亡通話背後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祂’,想找到‘祂’并不比存活七天容易。”
這種找‘祂’的通關條件一向就比存活難數倍,甚至可能通關了都能沒找到關于‘祂’的一絲線索。
“确實。”陸修遠點了點頭,接着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句話,“但我們應該沒人能活到第七天。”
其他玩家們陷入了沉默,沒有一人出聲反駁。
對已經用積分強化過體質的玩家來說,不眠不休七天并沒有什麼難度,通關率不可能那麼低。
最大的可能就是到了副本後期,他們哪怕是不入睡,也會被強制拉入噩夢世界,而且很難再被叫醒。
而噩夢世界他們剛剛已經經曆過一次了,恐怖程度不亞于直接面對高級副本大boss,想活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叮鈴鈴。”
手機默認鈴聲在自習室響起,這一次沒人再恐懼,玩家們隻要接到電話都接了起來,認真的去聽自己死亡時的細節。
就連阮清也不例外。
但他的通話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樣?
在阮清接通電話後,對面猝不及防的傳來了一聲變了調的低喘聲。
那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但卻甜的發膩,膩的人心髒都控制不住的漏跳了一拍。
那明顯就不是害怕會發出的聲音,那更像是劇烈運動,或者是被人吻的呼吸不過來時發出的聲音。
……也像是被人‘欺負’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