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六年，丈夫葉序之突然更新了一條動态：n n 配圖是穿着緊身小兔子T恤，噘着嘴氣鼓鼓地盤腿坐在電競椅上的女生。n 那是他公司的新人愛豆林沫兒。n 我正看得出神，底下冒出一條共同好友評論：n “兄弟！你忘切号了！”n 幾秒鐘後，葉序之的動态消失得幹幹淨淨，隻是沒多久又出現在了林沫兒的。n 葉序之很快給我打來了電話。n 放在以前，我肯定早已截圖保存火冒三丈地去找葉序之，不鬧個天翻地覆是過不去的。n 但是這一次，我隻是安靜地看着屏幕，等着電話自動挂斷。n 1n 葉序之到家的時候，我正窩在沙發上看電影。n 他随手把車鑰匙扔在玄關，低頭換鞋。n “沒事幹怎麼還不接電話？”n 葉序之幾乎不會試探，除非他自己心裡有鬼。n 我眼睛都沒離開電視屏幕，随口道：n “電影太精彩了，沒注意手機。”n “應酬的酒局遲遲散不了，所以回來晚了，你用不着天天坐在這裡等我，沒人想看你把自己搞得這麼卑微。”n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不厭其煩地強調這是愛他的表現。n 可是今天，我突然就懶得開口多說什麼了。n 葉序之懶懶散散地站在我面前，随手遞給我一個奢侈品牌的紙袋。n 今天是葉序之公司開年大戲首播的日子。n 為了預祝收視長紅，我按慣例早早地下班回家，親自下廚準備了好酒好菜，邀請了幾個我們的共同好友，等他回來一起看首播。n 但首播的四集電視劇播完，朋友們在尴尬的氣氛中吃完飯各自離開，也沒見到說好了會早點回來的葉序之。n 我假裝沒看到葉序之連續十個小時的遊戲記錄，接過購物袋轉手放在地毯上。n 這個袋子，前段時間葉序之錯過結婚紀念日時，我就見過一次了。n 連形狀和大小都一模一樣。n 葉序之居高臨下地盯了我一會兒，皺起眉頭，語氣發冷：n “周知意，能不能别耍脾氣了？”n 買禮物給我，是葉序之最常用的道歉方式。n 接受了禮物，無論有什麼不愉快的事，他都默認已經過去了，我要是再提起，就會被安上“沒完沒了”的罪名。n 現在我不給他台階了，他肯定是不爽的。n “我幫你打開。”n 沒等我出聲，他自顧自地拆開包裝，拿出一隻新包遞給我：n “銷售說這包可難買了，你肯定會喜歡。”n 我擡起眼皮，葉序之跟着我的目光，望向我着急準備大餐而随手扔在沙發上的包——跟他手裡的一模一樣。n 氣氛瞬間凝固住了。n “太晚了，早點收拾了睡覺吧，明天還要工作。”n 我不冷不熱地說着話，起身準備回卧室。n “明天我讓助理來接你，你再重新去挑一個吧。”n 葉序之的語氣裡是久違的小心翼翼。n “不用了。”n 我頭也沒回地拒絕他。n 第二天早上，也許是感到自己做得确實過分，葉序之破天荒地說要一起去公司。n 因為沒有休息好，我點頭同意了。n 他站在自己的車前，滿臉都是忍氣吞聲的憋屈和不耐煩。n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葉序之開始推三阻四地不讓我坐他的車，還像是保護貞操一樣保護他的副駕，絕對不允許我染指，逼得我不得不自己買車。n 但凡問起來，他就粗着嗓子教訓我說上網上得腦子都壞了，為了所謂的副駕所有權三天兩頭地跟他鬧，他沒時間照顧我莫名其妙的占有欲。n 可如今，他的副駕俨然已經成了林沫兒專屬。n 裝飾了各種小兔子毛絨玩具，貼滿了可愛的小兔子貼紙。n 副駕座椅是定制的，隻為了讓嬌小的林沫兒坐得舒适；甚至連遮陽闆化妝鏡都改造過，就為了方便林沫兒補妝。n 葉序之瞟了我一眼，最終還是唉聲歎氣地拉開車門，把各種各樣的毛絨兔子放到後座。n 我看着他的背影，微皺起眉頭開口道：n “别折騰了，我還是自己開車去公司算了。”n 葉序之埋頭收拾着沒有盡頭的毛絨兔子：n “我答應了你要一起的，沫兒年紀小，就喜歡這些可愛的東西，你别往心裡去。”n 沒有了玩偶裝飾，定制的座椅還是粉粉嫩嫩的，看起來跟整個車的風格依然南轅北轍。n 我終究還是沒上葉序之的車。n 沒别的，隻是有種隔夜飯都要吐出來的惡心。n 2n 我解鎖了自己的車，葉序之卻疾步過來，搶先拉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席：n “我來開車吧，這樣還是一起去上班。”n 我無語地站在車窗前，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局促。n 原來他也知道把副駕搞成那副德行很過分。n 葉序之沉默了幾秒，看樣子在想怎麼圓過去，不想聽廢話的我趕緊開口打斷：n “要遲到了，快開車吧。”n 他這才閉上嘴發動車子。n 出發不過十分鐘，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一聽就是林沫兒唱的。n 手機裡傳來柔弱可憐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很難不産生保護欲：n “哥哥，我心跳得好快，好像是因為昨天打遊戲熬夜熬得太晚了，我不會死吧哥哥，嗚嗚嗚哥哥快來救我，要哥哥送人家去醫院。”n 挂斷電話，葉序之一個字都沒說，連頭都沒往我這邊偏一下。n 隻是立刻靠邊停下，伸手解開我的安全帶。n 語氣是公事公辦的幹脆：n “藝人身體不舒服，我要馬上趕過去，公司也不遠了，你自己走兩步。”n 我下車剛關上車門，葉序之便迫不及待地啟動車輛，爽快地留給我一團刺鼻的尾氣。n 這裡是寸土寸金的園區，根本沒人會步行上班。n 一輛小電驢估計是沒想到會有人步行過斑馬線，轉過彎，完全沒減速地跟我正面相撞。n 額頭手掌和膝蓋都有不同程度的軟組織挫傷。n 護士幫我處理了傷口，又用醫用膠帶貼了幾塊無菌紗布防止感染，還仔細地叮囑我：n “晚上回家就把紗布揭了，方便上藥，結疤前千萬不要沾水。”n 打車去公司的路上，年輕的司機師傅架着兩部手機，一部導航，一部正好在看林沫兒的直播。n 一排排的彈幕都在關心林沫兒的身體狀況。n “謝謝大家關心我~放心好啦，沫兔兔現在已經沒那麼難受了，因為哥哥像超人一樣很快就來了，人家的心就安定啦。”n “沒有~沒有跟哥哥表白，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大家不要亂說啦~哥哥就是很善良很善良，對沫兔兔很好很好~”n 在女生甜甜軟軟的聲音裡，我的屏幕上跳出兩條信息。n “周知意，助理說上午的你沒去上午的項目策劃會？你跑哪兒去了？一切以公事為先，這也要我教你嗎？”n “讓你走一段路而已，你就要耍脾氣撂挑子了？！”n 字裡行間的怒氣和不耐煩，恨不得沖破屏幕撲倒我臉上。n 我懷疑他有雙重人格，不然不會把區别對待表現得如此淋漓盡緻。n 晚上，我對着鏡子換好藥，拖着一條傷腿躺在沙發上追劇。n 門口響起指紋解鎖的聲音，緊接着就是葉序之嘲諷的聲音：n “還以為你把你那臭脾氣改了，這幾天乖得不像話，原來是憋着給我攢個大的呢？”n 大概是我一動不動的背影惹怒了他，葉序之沖到電視面前用力地關掉電源：n “周知意，你的腦子是被狗吃了嗎？！這是個電影項目是奔着拿獎去的，你知道推遲一天要多花多少錢嗎？！”n 我還是沒動也沒出聲，靜靜地看着他突然定在原地。n 他狐疑地看了一圈我額頭上猙獰的傷痕，還有晾在外面的手肘和膝蓋，蹙起眉頭：n “怎麼回事？”n 我迎着他的目光，不鹹不淡地回答：n “小問題，上班路上被車撞了而已。”n 葉序之眨了眨眼睛，突然收斂了戾氣，走過來查看我的傷口：n “出車禍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n 我從他手裡抽回手，輕飄飄地開口：n “小傷而已，死不了人，而且你還忙着照顧藝人的身體狀況。”n 可笑的馬後炮。n 嘴上說得好聽，多少次了，打電話給他隻會得到一頓不問緣由劈頭蓋臉的責罵而已。n 葉序之早就不關心我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n 被傷了那麼多次，再不知道肯定叫不來他，那我也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n 葉序之對這句話格外敏感，他忽地站起身，俯視着我冷笑：n “用得着這麼含沙射影嗎，周知意，把你放在路邊是什麼滔天大罪啊？你是二十八歲，不是二點八歲！走個路都能被車撞到你還有理了？我看你就是故意受傷報複我！”n 我無語地看着他突如其來的發怒。n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我隻說了一句話，就被他扣上了一堆可笑的大帽子。n 我懶得跟他對陣，起身準備回卧室。n 看我行動實在艱難，葉序之收起脾氣，歎了口氣，過來扶着我道：n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你有什麼需要叫我就行。”n 葉序之已經很久沒在淩晨兩點之前回過卧室了。n 因為林沫兒需要每天直播積攢人氣，她說晚上直播會有很多男号來騷擾，沒人保護，她會害怕。n 所以葉序之每晚都雷打不動地把自己關進書房，一心一意地守護林沫兒。n 時不時刷個嘉年華逗她開心，或者連線甜蜜互動，讓所有人都知道林沫兒有他罩着。n 我和他吵了好多架，軟的硬的都用了個遍，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n 他說這隻是在工作，最後甚至用離婚威脅我，我雖然如鲠在喉，卻也隻能妥協。n 我看着他的眼睛，沒拒絕他的提議，隻是在他伸手準備抱起我時，輕聲道：n “葉序之，我同意離婚了。”n 3n 這句話的威力比我想象得大多了。n 葉序之氣得當場抓起車鑰匙就離開了家，連續一星期都不見人影。n 這是他生氣時的慣用方法，所以我知道了，他還是不在意我說的話。n 以前面對他的冷暴力，我總是驚慌失措，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害怕就此失去他，熬夜打電話寫小作文向他道歉，保證再也不會惹他生氣，用無限後退的底線祈求他的原諒。n 可是現在，我擺在心頭第一位的是找新工作。n 畢竟離婚以後，在前夫的公司工作，傳出去好說不好聽。n 好像是十天後的下班時間，葉序之打來了電話。n 對他來說，主動聯系可是個天大的台階，再不接受就是不識擡舉了。n “前兩個季度的任務完成的不錯，今晚行政部給大家辦酒會，等會兒一起過去。”n 我在公司樓下等了快一個小時，終于等來了姗姗來遲的葉序之。n 副駕車窗降下，妝容精緻的林沫兒笑着伸出頭來：n “家裡的衣服我都不滿意，序哥哥帶我去買新裙子耽擱了點時間，讓姐姐久等了。”n “對了姐姐，我容易暈車，序哥哥讓我坐副駕，姐姐你不會介意吧？”n 葉序之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用力得骨節發白，看起來相當警惕，似乎在擔心我生氣起來會打爆林沫兒的頭。n 但我隻是一言不發地拉開後排車門，誰稀罕那花裡胡哨的副駕啊，我還怕坐了影響我運勢呢。n 一路上，林沫兒不停地找話題跟葉序之撒嬌，明裡暗裡向我耀武揚威，我隻欣賞窗外的風景，裝作什麼都沒聽見。n 葉序之卻一反常态，陰沉着臉，不接林沫兒的話茬，還時不時從後視鏡觀察我的表現。n 到了地方，葉序之的好朋友楊凱老遠就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道：n “嫂子，好久不見，我忙糊塗了，都忘了打個電話邀請嫂子。”n 楊凱是葉序之從小長大的兄弟，葉序之的事他都一清二楚。n 要帶家屬的局，他都不會通知我，因為葉序之現在要帶去的人是林沫兒，我知道了隻會哭着去找葉序之，會讓他很沒面子。n 我客氣地回以微笑：n “沒事，我今天也隻是來露個臉就走的。”n 楊凱一時語塞，跟葉序之交換着眼神，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n 進到場内，葉序之端着酒杯應酬了一圈後，帶着一塊蛋糕找到我：n “抹茶蛋糕，你的最愛。”n 抹茶蛋糕是我學生時期的最愛，已經不愛好幾年了。n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林沫兒舉着手機湊了過來。n 她在直播。n “嘿嘿，沫兔兔找到哥哥啦！”n “你們是在說這個姐姐嗎？她在哥哥的公司工作，哥哥才給她拿小蛋糕照顧她的啦~”n “哎呀你們可不要瞎猜，我和哥哥才不是情侶呢~”n 我擡起手遮住臉避免入境，接着起身離開。n 去陽台上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吹風，沒想到葉序之夜跟了過來，他少見的沒底氣地說：n “不好意思啊知意，我不知道林沫兒會開直播。”n “直播間那些話你别在意，我平時會配合她做點直播效果，都不是真的。”n “我已經讓她關了，你放心。”n 我點頭接受了他的解釋，畢竟本來也沒在意。n 起身回到酒會，台上主持人正在不遺餘力地搞氣氛。n 我随手拿了一杯飲料，轉頭卻看見林沫兒端着香槟走了過來，笑盈盈地碰了碰我的杯子：n “姐姐，我的粉絲們都說我和序哥哥超有CP感，你說我們兩個他更喜歡誰呢？”n 我不以為意地揚了揚杯子：n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他啊，不過我覺得他現在肯定是更喜歡你。”n 林沫兒毫不意外地笑着湊近我道：n “太巧了，姐姐跟我想得一樣呢！”n 心下異樣，我下意識地後退，但是林沫兒速度更快地向後摔到在了地闆上。n 我還沒反應過來，肚子被狠狠推了一下，整個人向後倒去，桌上的香槟塔稀裡嘩啦碎了一地。n 小腹突如其來的劇烈痛楚，沖得我眼前發黑。n 我摸索着扶着桌子捂住小腹，混亂間隻覺得一股股熱流在随着大腿根往下淌。n 葉序之心疼地把林沫兒從地上抱起來，當着全公司人的面對我怒吼：n “周知意，你是不是沒完沒了了？！要不要去精神科給你挂個号......”n 指責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看着我流下的血，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可置信地顫抖着聲音：n “你、你怎麼會流血？你懷孕了？！”n
n 4n 葉序之慌張地過來扶我，大聲對圍觀的人吼：n “快叫救護車！快！”n 林沫兒制止了掏手機的人，過來拉住葉序之，然後從她随身的小包裡掏出一片衛生巾遞給我：n “姐姐怎麼連這種日子都記不住，快去處理一下吧。”n 葉序之扶我的手停在了半空，沉默地看着我，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n “趕緊去衛生間收拾趕緊，别在這兒給我丢人現眼了。”n 原來，有林沫兒在的場合，我們這對合法夫妻連面子工程都做不好。n 我咬牙起身，走到外面撥出了閨蜜的電話，閨蜜幾乎是秒接：n “夏夏，救命，快來接我去醫院。”n 我虛弱地閉上眼睛，氣若遊絲道：n “我好像是流産了。”n 話音未落，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伴随着急促的腳步聲和一個焦急的聲音，我眼前一黑，跌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n 再醒來時，醫生告訴我，是先兆流産，已經沒了胎心，需要做清宮手術。、n 出了手術室，夏夏抱着一束向日葵在等我：n “姐妹，孩子就這麼沒了，婚姻也不要了，你真的能舍下葉序之嗎？”n 麻醉藥效已經過了，我疼得臉色慘白，卻依然扯起嘴角笑了笑。n 孩子，看透葉序之後我就沒想再要，他不配。n 和葉序之的六年婚姻，現在就是一場笑話。n “是葉序之逼我不要的。”n 我說。n “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既然你想清楚了，我們的金牌律師一定會守護好你的利益，是不是啊，大帥哥顧峥先生？”n 夏夏身邊的顧峥點頭道：n “當然，絕不會讓那孫子多拿走你一毛錢。”n “離婚協議我會盡快幫你準備好，不過咱們也得做好打官司的準備。”n 我感激地對他道：“謝謝，那就拜托你了，顧律。”n 無論是在酒店門口的事，還是幫我離婚的事。n 顧峥明白我在說什麼，對我燦爛一笑：n “不客氣。”n 休了一個星期病假，葉序之完全沒聯系過我，我當然也不會主動去聯系他。n 上次的事後，我的項目就被他給了别人，我去不去上班當然也就無所謂了。n 我回公司去銷假的時候，又跟林沫兒狹路相逢了。n 她一臉得意地堵住我的去路，眼睛裡閃着挑釁的光：n “聽說姐姐請病假了呀，這麼快就回來了，孩子沒保住的話怎麼不多休息一段時間呢？”n 我猛地看向她：n “你是故意的？”n 所以她假摔根本不是争寵，是知道我懷孕了才搞了那麼一出？n 林沫兒故作驚訝：n “真的沒保住啊？哎呀，這可怎麼辦呢，其實我也隻是猜測而已，沒想到姐姐會站不穩呀......啊！”n 林沫兒捂着被打了耳光的臉，對我怒目而視，張嘴還沒說話，卻突然變了臉色，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n “哥哥救命，我好心關心姐姐，她反而打我嗚嗚嗚嗚。”n 葉序之從我身後走出來，心疼地查看林沫兒的臉，然後一臉不可理喻地對我道：n “周知意，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沒病請假就算了，公司不是你能胡作非為的地方，想吵架想打架都滾遠一點！”n 我沒錯過林沫兒獲勝者的笑容，她做着口型對我道：n “你玩不過我的。”n 我冷眼睨着面前的兩個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n 髒東西配髒東西，我祝他們天長地久，可别流到市場上禍害他人了。n 回家給自己炖上鴿子湯，我回到卧室裡躺着。n 身體虛弱就容易困，我一覺睡到了晚上。n 養好了精神，我精心給自己叫了一份營養餐。n 晦氣的是，跟營養餐一起進門的，還有葉序之。n 我裝作看不見他，自顧自擺好飯菜，又給自己盛了碗熱湯。n 葉序之一進家門就奔向廚房準備熱牛奶，看見桌上的飯菜後，他表情微變，把牛奶放回冰箱，語氣裡帶着久違的溫和：n “謝謝你給我炖的湯。”n 我拂開他的手，端起湯喝了一口：n “這是炖給我自己的，跟你沒關系。”n 葉序之伸向湯碗的手撲了個空。n 他臉色變得極快，冷着一張臉道：n “周知意，你明明知道我胃不好。”n 我又喝了一口美味的熱湯，毫無波瀾地開口：n “我是知道，所以我每天下班後，明明累的要死還要親自下廚，照着問醫生要來的食譜做飯給你吃，就是為了讓你能少難受一點。”n 可我得到了什麼？n 是你在外面陪别人甜蜜恩愛。n 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守着熱菜一點一點失去溫度。n 就如同我對你的心。n 曾經如岩漿般沸騰，最終還是活生生地熬涼了。n 我平靜地繼續道：n “但那都過去了。”n “現在你有林沫兒了，去找她照顧你的胃吧。”n 看我無動于衷地吃飯喝湯，葉序之臉色難看地盯了我一會兒，最終不聲不響地回了廚房，自己熱了牛奶。n 等吃飽喝足回到卧室，葉序之已經洗完澡靠在床頭，破天荒地沒對着手機傻笑。n 見我進門，他立刻起身迎了過來，目光熾熱地湊到我耳邊低聲道：n “今晚我們都早點睡。”n 我伸手推開他。n 他卻不依不饒地重新靠近，摟着我的腰，溫柔得不像話：n “我們倆好久沒一起睡了，咱們要個孩子好不好？嗯？”n 他低下頭就要來親我，被我躲過後突然失去了耐心，生氣地把我按倒在床上，不有分說地要把手伸進我上衣。n 我擡手就給了他一耳光。n 葉序之滿臉怒意，但依舊在克制：n “周知意，你是我結婚證上的老婆，我想跟你要個孩子怎麼了？好，就算你因為林沫兒不高興，也要有個度！”n 我迎着他的目光，語氣沒有一絲起伏：n “葉序之，我說了，我要跟你離婚。”n “你想要孩子就去找别人，肯定有人上趕着給你生。”n 葉序之像在懷疑自己的耳朵，咬着牙道：n “你說什麼？你他嗎的再說一遍？！”n “我要跟你離婚。”n 葉序之好一會兒說不出話，最後氣極反笑：n “你想好了？”n 我堅定地看着他：n “當然。”n 他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滿臉都是嘲笑：n “又從哪個網友那兒學的新花樣？你也真是不嫌累。”n 卧室的門被葉序之摔得震天響。n 5n 葉序之接連一個月都沒回家，幾乎不更新的朋友圈卻是空前的熱鬧。n 他徹底跟林沫兒住到了一起。n 每晚的直播都不連線了，直接守在旁邊開麥聊天。n 生怕有人沒看到似的，每天都在朋友圈更新直播回放。n 還有各種熱門情侶挑戰視頻。n 情侶外套，情侶對戒，情侶娃娃。n 林沫兒直播間的粉絲直呼磕瘋了，姐姐姐夫甜甜的很安心。n 放在以前，别說葉序之的社交平台上有什麼動靜，就連他給我發的消息，我都能翻來覆去地仔細回味好幾遍。n 但現在我完全不會把注意力用在他身上。n 看着電腦裡紛至沓來的offer，我毫不猶豫地向人事提交了辭職申請。n 畢竟還是名義上的老闆娘，辭職流程很快就走完了，順利得讓人心花怒放。n 流程抄送到葉序之手裡時，我已經選好了新公司，連入職手續都辦完了。n 這天下班回家，卻意外在家裡見到了本該在遊樂園陪林沫兒的葉序之。n 倒不是我多關心他們。n 隻是林沫兒炒CP炒得很成功，公司裡有好幾個小女生天天讨論她，想不知道都難。n 我換好鞋進門，葉序之冷着一張臉跟在我身後：n “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n “沒有啊。”n 葉序之的臉比鍋底還黑：n “是公司容不下你還是我養不起你了？你要離職去别的公司上班？還是說網友又給你支了新招，準備用這種手段拿捏我？”n 我無語地看着他的眼睛，波瀾不驚地回應：n “無論是離婚還是離職，都不是為了拿捏你，以後你的事都跟我沒關系，你也不要來幹涉我的生活。”n 餘光裡，我瞥見葉序之緊緊攥着拳頭。n 但我再也不會多想，自己該幹嘛幹嘛去。n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葉序之竟然提前離開公司，開車繞路幾十分鐘來我公司樓下等着接我回家。n 副駕上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也消失了，換回了車裡原來的配置。n 見我下樓，靠着車門抽煙的他立刻按滅煙頭，抱着一束鮮豔的紅玫瑰迎了上來。n 一起下樓的同事善意地調笑：n “知意，這是你老公吧？對你可真好，每天都帶着花來接。”n 我微笑回應：n “目前還是，但很快就不是了。”n 同事們尬笑着快步離開了。n 葉序之臉色不好看，但依然主動開口：n “知意，公司職位我讓人給你留着，你什麼時候想回來了，位置都在。”n 我不搭腔，新工作新節奏，最近有點累。n 葉序之隻好沉默着當他的司機。n 快到家時，他的手機屏幕亮了，林沫兒的視頻邀請彈了出來。n 我發現他已經沒用專屬鈴聲了。n 葉序之慌裡慌張地伸出手，卻不小心按到了接受。n 鏡頭裡的林沫兒楚楚可憐：n “哥哥，你不來陪我就算了，為什麼連我們的朋友圈都删了？是不喜歡你的小兔兔了嗎？”n “粉絲們說好幾天沒見你了，大家都很想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n 葉序之明晃晃地敷衍道：n “我在開車，先不跟你說。”n 他挂掉視頻，緊張地觀察着我的臉色，急切地解釋：n “我最近都沒去管她的直播了，之前發朋友圈也是......”n “配合工作。”n 我打斷他的話：n “我知道，你說過很多次了。”n “你完全不用跟我解釋，我不在意，也不想知道。”n 葉序之再一次陷入了沉默。n 6n 新公司有點遠，通勤很累很麻煩，我想着離婚後在公司附近重新買套房。n 我聯系顧峥，問他離婚協議書準備得怎麼樣了。n 他的回答讓人安心：n “正要聯系你呢，已經準備好了，等你有空見面詳談。”n 公司給了個新項目，不巧的的是，合作方是葉序之的公司。n 曾經的同事阿媛在門口接到我，一臉驚訝：n “怎麼是你啊，知意姐。”n 我點頭打招呼，抱着文件跟她去了接待室。n 坐着等了一會兒，阿媛回來抱歉地說：n “不好意思啊知意姐，葉總請您去他辦公室談。”n 擡手敲響辦公室的門。n 葉序之擡頭看到我，眼睛一亮道：n “知意。”n “你先坐，我去讓人準備咖啡甜點。”n 我把策劃書攤開，準備速戰速決，早溝通完早離開。n 門開了，進來的卻不是葉序之，而是林沫兒。n 她粗暴地把資料掀翻在地，叉着腰瞪着我質問：n “你不是離職了嗎？怎麼又來了！”n 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地方她說了算。n 見我不搭腔，她又笑道：n “怎麼，這是知道我和哥哥在一起，回來撒潑搞事的？”n “我告訴你，晚了！粉絲們都知道我和哥哥要結婚了，你現在回來就是插足别人的感情！是小三！”n 葉序之端着咖啡和點心進來，皺眉道：n “你怎麼在這兒？瞎說什麼呢？”n 林沫兒立刻收起蠻橫的态度，到葉序之身邊，晃着他手臂撒嬌：n “哥哥都不來找我，那我就隻好來自己來找你啦。”n “而且我沒有瞎說哦，都是哥哥答應過我的。”n “哥哥，今天我還給你準備了驚喜呢，你想什麼時候拆禮物？保證你會喜歡到欲罷不能~”n 我收拾好資料站起身：n “葉總好像很忙，那我們改天再談吧。”n 林沫兒立刻陰陽怪氣地接話：n “哥哥就是沒空，你别在這兒礙事了。”n 葉序之立刻攔住她，緊張而抱歉地說：n “對不起知意，你等我兩分鐘。”n 他連拖帶拽地把林沫兒帶進了休息室，很快自己出來了。n 我今天的任務其實很簡單，前期的工作已經完成，隻需要跟葉序之确定幾個細節後簽個字就好了。n 葉序之簽完字，小心地觀察我的神色：n “知意，馬上就下班了，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n “不了，我......”n “哥哥~”n 林沫兒突然拉開休息室的門，她身上穿着一整套兔子裝，頭上頂着兩隻長長的耳朵，背後還有一團毛球球似的尾巴，在短到大腿根附近的短褲上輕晃。n 她不着痕迹地斜了我一眼，從胸口心形镂空處掏出一個小盒子，嗲嗲地對葉序之撒嬌：n “哥哥~上次的用完了，沫兔兔又買了新的來~不過哥哥不想用就不用，人家最喜歡跟哥哥貼貼了~”n 葉序之震驚地看着她，又急忙轉頭看我，臉色是從未有過的慌亂：n “知意，你聽我解釋，我和她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n 我收拾好文件，心裡毫無波瀾：n “不用解釋，我無所謂。”n 葉序之眼看着更急了，他雙眼通紅地抓住我的手：n “你真的不關心嗎？知意，你不愛我了嗎？”n 我嫌惡地抽回自己的手，掃了一眼不爽的林沫兒：n “怎麼，要我幫你們關門嗎？”n 等我回到家，葉序之破天荒地穿着圍裙站在廚房裡。n 聽到我回來的響動，他一臉期待地迎出來，手裡抓着勺子緊張地說：n “回來了？我給你做了好吃的，快去洗手吃飯。”n 葉序之的左手上纏着好幾個創可貼，右手手背也有一片明顯的紅痕。n 他和我在一起後，這是第一次下廚。n 反倒是我，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為他學了一手好廚藝。n 哪怕是切破手燙破皮，我從來沒抱怨過一句，隻希望他能吃得開心。n 可他是怎麼評價我的呢。n 說我是生來就卑微，自讨苦吃，沒苦硬吃。n 看着他如今謹慎小心的樣子，我好笑地扯起唇角：n “葉序之，你現在是裝卑微給誰看呢。”n 葉序之不知所措地垂下手，眸子裡滿是受傷，強顔歡笑地開口：n “我隻是想跟你道歉，知意，我跟林沫兒從來沒發生過什麼，今天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那樣，你......”n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話，楊凱焦急的聲音傳來：n “哥！林沫兒在直播自殺呢，說你不要她了，快去看看怎麼回事吧！别真鬧出人命來。”n 葉序之看着我，臉色尴尬。n 我轉身要走，他上前來拉住我的胳膊：n “我去看看就回來，真出事了我們公司肯定會受影響，公司能有今天軍功章有你一半，你能理解的......”n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n “我理解，你快去吧。”n 葉序之松了一口氣，極快地說：n “我去去就回，回來給你帶你喜歡吃的那幾家宵夜。”n 我坐在安靜的家裡，打開電腦看顧峥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n 沒一會兒，手機屏幕亮了，源源不斷地彈出短信和。n 點進去一看：n “去死吧老女人，害人精！”n 随便看了幾條，全是不堪入目的髒話，幾乎都提到了林沫兒。n 打開林沫兒的直播間，葉序之已經到了，林沫兒正靠在他懷裡，抓着他的衣服哽咽地訴說自己的委屈，梨花帶雨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惜。n 瘋狂彈出的彈幕怒氣沖天，網友們都說一定要揪出我這個破壞愛情的小三。n 我連笑都懶得笑，登上，然後艾特林沫兒，欣賞了一會兒氣急敗壞的網友，然後關機睡覺。n 7n 第二天是周末，我約了顧峥。n 面談完畢，顧峥順路送我回家，遇上了等在大門口的葉序之。n 他的腳邊落了一地煙頭。n 看到我，他幾步過來，雙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聲音裡是濃重的恨意：n “周知意！你他嗎怎麼敢的！你偷偷流了我的孩子！要不是被網友扒出來，你他嗎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準備讓我知道！？”n “那也是我的孩子！你沒有權利剝奪他的生命，周知意，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冷血惡毒！”n 我掙脫他的鉗制，冷眼看他：n “你被瘋狗咬了？”n 葉序之這才看到我身邊的顧峥，冷笑一聲：n “喲，下家都找好了？行了，不就是想離婚嗎，離婚協議準備好沒有？我現在就簽字！”n 我求之不得，拿出顧峥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他：n “好得很，一拍兩散，幹幹淨淨。”n 葉序之拿筆的手頓了頓，不着痕迹地掃了一眼我的小腹，一邊簽字一邊沙啞着嗓音道：n “周知意，你的心太狠了。”n 我打從心底覺得好笑，真是賊喊捉賊。n 婚離得格外順利，葉序之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我出聲叫住他：n “葉序之，你想知道孩子是什麼時候沒了的嗎？”n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一字一句地清晰道：n “酒會那天，林沫兒看出我懷孕，演了一出假摔，你用力推開我的時候。”n “醫生說，那時候我懷孕大概十周，正是最怕外界刺激的時候。”n 葉序之臉上血色全無，像死機一般定在原地，我繼續補槍：n “是你，為了林沫兒，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n “還記得我流了多少血嗎，葉序之，我祝你往後餘生，夜夜都夢到那些血。”n 我的手機又被源源不斷的信息轟炸。n 這一次，是無數網友來跟我道歉，勸我放下過去，跑步離開渣男。n 夏夏也打來電話，激動地說：n “林沫兒在直播間秀恩愛向往夢幻婚禮的時候，葉序之正好打上門去發瘋，兩個人還動了手，網友一邊吃瓜一邊報警，最後倆人都進了局子，青天白日的撿個大樂子。”n 顧峥在她身邊，勸她不要太激動。n 葉序之身為CEO，跟自家藝人鬧了這麼一出，很快上了熱搜。n 出軌，打小三，暴力狂等标簽貼了兩人一身。n 對葉序之的公司來說，更是毀滅性的打擊，投資商要撤資，廣告商要終止合約，股票也蹭蹭下跌。n 葉序之出了局子後忙得心力交瘁，再次見面時，我已經搬進新家好久了。n 他瘦了很多，一副空蕩蕩地挂在身上，雖然看起來像是打理過，但整個人的狀态一看就灰沉沉的。n 他抱着一束紅玫瑰，單膝跪在我面前：n “知意，我想了很多，以前是我鬼迷心竅不知好歹，現在公司已經跟林沫兒解約了，我跟她再也不會有瓜葛。”n “以後我會最愛你隻愛你，我們再生兩個可愛的寶寶，過好我們的小日子。”n “我一定痛改前非，知意，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n 葉序之剛開始創業的時候，也是這麼跪着跟我求的婚。n 我那時候不知道，他隻是想要一個避風港，躲避事業、前途給他的重壓，而我又剛好愛他愛得死心塌地。n 後來事業風生水起，想必他很後悔當初的一時軟弱，所以才會瘋狂地向外尋求新鮮感。n 或許他對我也有過幾分真心，但歲月流轉，我已不是曾經的我，不會為那點狗吃了都填不滿牙縫的真心感動了。n 我轉頭，看向舉着手機拍攝的孫楠，冷聲道：n “所以現在我是你挽回公司形象的工具嗎？葉序之，你是不是不利用女人就活不起了？”n “婚都離了，别再來惡心我了。”n 我轉身要走，葉序之伸手拉住我的衣角，雙膝跪地，整張臉發白，眼底卻是血紅色，懇求道：n “知意，我是走投無路了，也是真的不想跟你分開，不要丢下我好嗎。”n 我幹脆利落地拂開他的手，堅定地說：n “手拿開，我嫌髒。”n 他看着我厭惡的表情，嘴唇翕動着，最終隻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慢慢起身離開了。n 葉序之的私人過錯導緻公司蒙受損失，他的股份被全部賣掉彌補損失，還被踢出了董事會。n 而我在新公司表現突出，很快就轉了正。n 夏夏拉着顧峥，找了個地方慶祝我重獲新生。n 剛見面她就神神秘秘地把手機塞給我：n “來看笑話，前夫哥在直播。”n 葉序之在我們曾經的家裡，身邊都是喝空了的酒瓶子，眼神迷離滿臉發紅地坐在地毯上。n 彈幕上飛舞着：n “渣男賤女，怎麼不鎖死。”n “為了小三害得原配流産，真不怕遭報應！”n “你真的愛過她嗎？怎麼有臉上網來賣慘的？”n 葉序之一直在說網友罵得好，看到這條，他沉默了幾秒鐘，重新開口：n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出去玩會瞞着她，下意識地不想讓她知道，被發現了也千方百計地敷衍過去。”n “現在我知道了，因為我害怕，害怕她會離開我。”n 彈幕上齊齊刷着：n “好賤。”n “賤死你算了。”n 中間還夾着一條：n “今天還表演自殺不？我開着流量等你。”n 我從屏幕上收回視線，夏夏關掉手機，啧啧地搖頭道：n “賤得沒邊了。”n “還有那個林沫兒，聽說沒公司願意簽她了，走在路上還不知道被哪位正義人士抓破了臉，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n 我笑着不說話，往事随風，我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n 顧峥叫人開了一瓶紅酒，溫暖的目光籠罩着夏夏：n “不聊髒東西了，今天的主題就幫知意慶祝，别被他們影響心情。”n 我笑着舉起酒杯：n “對，祝我、祝大家，剪斷殘冬線，放飛春風筝。”n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