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勺子舀起鹽,揮灑在結霜的道路上,随着鹽粒的灑落,地面的冰霜逐漸融化。
“呦,陳伶?”撒鹽的那人看到站在路邊的陳伶,眉頭一挑,
“想不到能在這看到大學霸啊,你不是去參加執法者考試了嗎?被刷了?”
陳伶看到那張臉,一段記憶便湧上心頭。
他叫趙乙,自小就和陳伶在一條街上長大的孩子,不過天生善妒,高中時陳伶成績好,趙乙母親沒少用陳伶來跟他比較,使得他怎麼看陳伶都不順眼。
“文試過了,還有武試。”陳伶站在路邊,随口回了一句。
“嘿嘿,那祝你考運隆昌啊!”
嘴上這麼說着,趙乙舀起一大勺鹽,用力向旁邊的道路揮去,恰好将站在路邊的陳伶也波及進去。
飛揚的鹽粒沾滿陳伶的頭發與棉袍,他壓根沒想到趙乙還弄這麼一手,迅速用手将鹽粒撥下,然後回頭瞪着趙乙。
此時,趙乙已經坐着三輪車,晃晃悠悠的遠去……他一隻腳搭在鹽桶上,吐舌對陳伶做了個鬼臉。
陳伶身為一個二十八歲,經曆過社會毒打的成年人,面對如此拙劣的惡作劇,心裡有些生氣,又有些好笑……
不過,陳伶并沒有追上去狠揍一頓那小子的打算,隻是暗自将這事記在心裡,此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陳伶正準備邁步繼續前行,餘光瞥到腳下的地面,微微一愣。
接觸到鹽粒的冰霜逐漸融化,略微的白色殘留在地面,在那一瞬間,陳伶看到一行文字交織成型——
還沒等陳伶反應過來,鹽粒便徹底融盡,剛才的那一幕,仿佛隻是一閃而過的幻覺。
陳伶用力揉了一下眼睛,喃喃自語:
“不會吧……”
緊迫感再度升起,陳伶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徑直向診所沖去。
幾分鐘後,陳伶推開了診所的大門。
說是診所,其實也就是寒霜街上的一戶民房,上下兩層樓高,外形方正土灰,一眼就讓陳伶想起了自己農村老家的房屋。
但就是這樣的一座粗糙屋子,已經是寒霜街上比較不錯的,至少它有兩層,還能擋風。
“是你啊。”木桌後,一個披着白大褂的男人微微側身,“又來給你弟弟拿藥?他不是轉去二區的醫院了嗎?”
“這次不是阿宴,是我自己。”
陳伶的弟弟之前在這裡住院,跟這位林醫生混的也是很熟,他走到桌前坐下,神情有些緊張。
“哦?你哪裡不舒服嗎?”
“我……腦子不太舒服。”
“是物理意義上的頭疼,還是……”
“我最近,似乎出現了幻覺。”
“精神科?”林醫生眉頭一挑,認真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這我擅長……說說你的病情吧。”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到我站在一座舞台上,台下有很多觀衆……我看不清它們的臉,但它們不像是人類,我在台上拼命的跑,卻總是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