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我答應小乙幫他保密的……但叔你就小乙這一個兒子,肯定想着他能給您傳承香火……而且他老是跟另一個男生混在一起,真的會影響學業。”
陳伶歎了口氣,“今天我還看到,他坐在那男生的車後座,笑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
趙叔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雙手忍不住攥拳,呼吸越發粗重。
“好……叔知道了。”趙叔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看起來有些瘆人,“謝謝啊,阿伶。”
“對了叔,這事我答應小乙要保密,所以你千萬不能跟他說是我告訴你的……
”
“放心,叔知道。”
陳伶喝完最後一口豆漿,便跟趙叔告别,離開鋪子。
而趙叔卻像是沒聽見般,悶着頭在屋裡找着什麼,幾分鐘後他從角落掏出一根拳頭粗的棍子,緩緩坐在店門口的闆凳上。
一陣寒風拂過街道,吹起趙叔為數不多的幾根頭發,與那根沾滿汗水的額頂毛巾,
他就安靜的坐在那,單手用棍子杵地,滿是血絲的眼眸死死盯着街道盡頭,像極了一位殺氣翻滾的大将軍!
陳伶看似離開街道,實則偷偷從巷道繞了回來,他站在角落的樹蔭下,正好能看到店鋪全貌。
幾分鐘後,一輛三輪車晃晃悠悠的從道路盡頭駛來。
趙乙翹着二郎腿坐在車邊,身後兩桶鹽都已經灑的幹幹淨淨,他把玩着手中剛賺來的幾枚銅币,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嘿,賺錢也沒那麼難嘛。”
“乙哥,你當然不難啊,騎一整天車的人是我!”前面的少年站起身,用力的蹬着三輪車,氣喘籲籲的說道。
“都是自家兄弟,分什麼你我。”
趙乙從掌間拿出兩枚銅币,塞到了少年口袋裡,“喏,給你的。”
不遠處,看到趙乙主動摸少年腰肢的趙叔,眼皮忍不住一跳。
“乙哥,我給你騎了一天的車,就給兩塊啊??”少年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從路管局那領了二十嗎!”
“騎車是體力活,撒鹽是技術活,我當然得分多點。”
趙乙懶洋洋的回了句,然後縱身從三輪車上躍下,眯眼笑着沖少年揮了揮手,“明天我在老地方等你……要是敢不來,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明白嗎?”
說完,他将剩餘十八枚銅币全攥手裡,昂首挺胸的朝自家店鋪走去。
騎車的少年憤怒的看向他,可随着趙乙兇惡的一眼瞪回去,頓時慫了,隻能垂頭喪氣繼續蹬腳踏闆,獨自回家。
寒霜街的少年惡霸趙乙,在年輕一輩中幾乎沒人敢惹,騎車少年被人白嫖一天,他也隻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老爹,我回來了!!”
趙乙邁着大步,手握十八銅币,他回家從來沒這麼自信過。
但不知為何,他剛走到店門口,就感受到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手握木棍的身影緩緩站起身,氣氛驟然降至冰點,趙叔那雙怒眸鎖定趙乙,像是手握長槍的将軍,氣勢洶洶的向他走來。
“老……老爹?”趙乙看到那根棍子,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