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伶。”
“嗯?”
“昨天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昨天?”陳伶又努力回想了一會,搖了搖頭,“記不清了……怎麼了?”
“……沒事。”陳壇輕輕抿了口水,像是下定了決心,直視陳伶的眼睛,
“你覺得……我們對你怎麼樣?”
“很好啊。”陳伶理所當然的開口,“當年要不是你們收留我,估計我早就凍死在路邊了……我的親生父母不要我,是你們把我養育成人,還起早貪黑的工作供我上學,我的一切都是你們給的。”
我的一切都是你們給的。
聽到這句話,陳壇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釋然……
“那如果有一天,阿宴病了……隻有你的心能救他……你願意救嗎?”
陳伶愣住了。
這一刹那,他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
支離破碎的記憶從原主的腦海中湧現,陳伶的頭又疼起來……他忽然想起,昨晚的原主似乎也聽過類似的話語。
“我……我……”陳伶抱着腦袋,神情浮現出痛苦。
“阿宴是我們的親生骨肉,為了懷上他,你媽吃藥把身體都吃垮了……我們努力了十年,才終于有了這麼唯一的孩子……”
“一個真正屬于我們的孩子!”
“現在他病了,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去死……二區的那個神巫說了,隻要我們再拿到一顆不超過20歲的年輕心髒,可以取代阿宴那顆即将衰竭的心髒。”
“阿宴叫了你那麼多年的哥哥,你在我們家當了那麼多年的親兒子,爸媽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但隻有這一次……我們求你救救阿宴。”
“告訴我……你是願意的,對嗎?”
陳壇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看向陳伶的眼眸中,滿是懇求與期待。
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等待一個遲來的原諒。
這一刻,被埋葬在昨晚暴雨中的殘缺記憶,終于被陳伶逐漸想起,他一邊強忍着頭疼的痛苦,一邊深吸一口氣,沙啞開口:
“原來……是你們殺了他……”
“他?”
“……阿宴知道嗎?”
“他不知道,他如果知道自己即将接受的心髒是你的……甯死也不會答應的。”
陳壇從内心深處的掙紮與愧疚中回過神來,将手伸進腳下的麻袋中,緩緩掏出一隻鋒利的斧頭。
“阿伶,你已經死了,你不該在這裡。”陳壇的雙眸通紅,他緊攥着斧頭,沙啞開口,
“不管占據你身體的是什麼東西……我會讓你解脫。”
低沉的雷鳴閃過昏暗天穹。
一柄利斧被高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