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壇心頭一跳,但還是面不改色的接過通知,點了點頭,
“好,我一定轉交。”
兩位執法者轉身離開,陳壇在心中松了口氣。
他推門走入屋中。
次啦——次啦——
剛一進屋,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便傳入他耳中,像是有人用鋒利的指甲劃過黑闆,令陳壇瞬間毛骨悚然。
此時,李秀春整個人都縮在牆角,渾身抖個不停。
她看到陳壇回到屋中,近乎崩潰的眼眸終于擡起,她緩緩伸出一隻手,指向廚房……
隻見廚房中,一道朱紅的身影正背對二人,低垂着頭,像是在咀嚼着什麼。
看到那個背影,陳壇的大腦瞬間空白!
那是個脖子幾乎被斬斷的少年,猩紅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左手拿着一柄菜刀,右手拿着一柄染血的斧子,同時往嘴巴塞去……
似乎是察覺到陳壇開門回家,廚房中,那披着大紅戲袍的身影,緩緩轉過身。
那是陳伶,失去心髒,被幾乎斬首的陳伶。
他的腮幫子微微鼓起,用力的咀嚼着金屬與木頭的殘渣,渙散的雙瞳好似獸目,詭異而森然。
“爸。”
一個聲音從他背後響起,“我餓……”
……
陳伶做了個夢。
那是個烏雲籠罩的下午,
與往常一樣,他去郊區的練武場鍛煉完身體,滿頭大汗的推開家門。
那天不是他的生日,但家裡的餐桌上,卻擺上了一隻奶油蛋糕……橘色的燭火在昏暗客廳搖晃,兩道身影坐在桌邊,眼圈有些發紅。
一隻奶油蛋糕,價值200銅币,是他們這個家庭平日裡絕對不可能承擔的起的。
他很疑惑,他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的父母告訴他,今天是弟弟阿宴即将手術的日子。
他聽完很高興,弟弟的先天心髒病是困擾他們家的夢魇,為了治好弟弟,父母和他一起到處奔波求人,但各個診所都束手無策。
前幾天父母說,他們找到了一個二區的醫院,将弟弟送了過去,他們有把握能治好。
聽到這則喜訊,他高興的吃完了蛋糕,但很快他的意識就開始昏沉,整個人趴倒在桌上,他最後看到的畫面,是母親李秀春捂着嘴巴,痛哭流涕的樣子。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聽到父親的低語,“阿宴的病需要一顆心髒……你會願意的,對嗎?”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回答些什麼,最終還是陷入昏迷。
然後,他感覺自己被塞入一個袋子裡,雨水噼裡啪啦的落在袋子表面,過了很久,終于被擡上某個桌面。
他感覺自己的胸膛被人剖開,從中取走了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