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密密麻麻的裂紋在冰面擴散,轟然崩碎,陳伶這一腳,直接将周圍數十米内的冰霜震成冰渣。
“現在沒有了。”
這一幕直接看傻了趙乙和玲兒,趙乙看着陳伶身上自己給自己留下的彈孔,大腦都陷入宕機……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陳伶的作戰風格,他好像明白,為什麼當時寒霜街那幫人對陳伶的态度如此微妙了……
陳伶向身後瞥了一眼,那些遠處的海草正在瘋狂向這裡靠近,“跟我來。”
趙乙二人跟在陳伶身後,接連穿過數座倉庫與建築,最終在一片警戒線前停下腳步,而警戒線的後方,是一座高大寬闊的大型倉庫。
陳伶一刀将警戒線砍斷,染血的雙手直接按在厚重的鋼鐵大門上,随着他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這座數百公斤重的門戶竟然被他硬生生向後推開!
低沉的吱嘎聲響起,塵土遮蔽趙乙的眼前,等他再度睜開眼時,便看到一座高大的鋼鐵巨獸正安靜的匍匐在倉庫之中。
那是一輛列車,一輛與他們來時開的那輛K18一模一樣的列車。
“這……”趙乙瞪大了眼睛,“怎麼這也有輛K18?”
“快上車。”
陳伶沒時間和他解釋,直接将兩人趕上操控室,這架列車的操控室與剛才的那輛基本一緻,唯一的區别在于,無論是操作杆還是其他緊密的儀器按鈕,都被某種詭異的血管連接起來。
這些血管生長在各個儀器的表面,最終彙聚在儀表盤的中央,一隻幹枯的手掌從儀表盤内部伸出,像是虛握着什麼。
玲兒被這一幕吓了一跳,一旁的趙乙也是驚呼開口:
“這是什麼鬼東西?”
陳伶站在車頭旁,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海草飛舞,眉頭不自覺的皺緊……照這麼下去,就算列車駛出倉庫,速度不夠的情況下也會被這些東西纏住,要是這輛列車也毀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趙乙,你來駕駛。”陳伶餘光掃過四周,從倉庫内拎起幾桶汽油,輕盈的翻到車頂。
“我?我不會開這東西啊!”
“這東西應該有某種特殊的駕駛方法,你試一試。”
聽到這句話,趙乙的目光自然的落在儀表盤中央的那隻枯手之上,所有的儀器都與這隻手連接,怎麼看都像是中樞般的存在,可這手越看越是瘆人,就連趙乙心中都有些發憷。
但趙乙到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趙乙,他一咬牙,直接将自己的手與那隻枯手握在一起。
當雙手觸碰的瞬間,那隻枯手閃電般收攏,死死的扣住趙乙的手掌,下一刻,鍋爐中一團烈火熊熊燃燒,蒸汽的嗡鳴随即響徹倉庫,差點将幾人震聾。
蒸汽從煙囪内噴吐,很快便彌漫整個倉庫,随着傳動杆逐漸啟動,這輛在凜冬港停滞了許久的神秘列車,終于再度發動,緩慢的向倉庫外駛去。
陳伶見此,直接将手中的一隻汽油桶擲出,劃過一道抛弧線落向飛舞的海草。
還未等那些海草開始攻擊汽油桶,陳伶便先一步擡起槍口,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
汽油桶在半空中炸開,燃燒的烈火從天而降鋪滿大地,滿是咒文的海草在其中蜷縮蠕動,随着地表的冰面與水窪被火焰蒸幹,這些海草也随之消失無蹤。
“媽的,沖他娘的!”趙乙似乎掌握了駕駛這架列車的方法,拉着枯手往前一推,列車直接一頭撞入火焰!
車頭之上,陳伶向着前進方向接連擲出汽油桶并點燃,一條烈焰軌道在寒風中鋪就在凜冬港的荒野,詭異的嘶鳴在火海中響起,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憤怒咆哮。
火光在鋼鐵巨獸周圍跳動,卻沒法對其造成任何影響,列車勢不可擋的從火海中撞出,狂風與火焰在其周圍倒卷,筆直的向遠離海岸線的方向沖去。
血色的大衣屹立在漆黑的車頂,陳伶回頭看向那片波濤狂湧的凍海,臉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