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接一個身影化作火球倒下,卻沒有立刻死亡,而是在火焰中不斷掙紮嘶嚎着化作灰燼,極度的恐懼在人群中瘋狂蔓延。
許老闆抱着哭喊的孩子,跌跌撞撞的向後奔跑,火光不斷照亮他的臉龐,他的瞳孔中也難掩的浮現出絕望。
“爸爸,我們要死了嗎?”
“不會的……爸爸不會讓你死的!”
許老闆緊咬牙關,不斷的壓榨最後的力氣,一道黑色的咒文生物突然從一旁的冰層倒影中躍出,幾乎是擦着他的身體飛過,許老闆驚呼一聲抱住孩子,熾熱的火球瞬間在他身後炸開,将他整個人彈飛出去。
許老闆身上的衣物被燒成灰燼,後背的肌膚也被燙成焦黑,他慘叫一聲,硬是咬牙從地上掙紮站起,繼續向前狂奔。
他的眼前是無窮無盡的灰暗天空,荒蕪的冰原之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掩體或者離開的路線,一道道漣漪從冰層倒影上蕩起,仿佛将他們的退路徹底封死。
許老闆眼中浮現出濃濃的絕望。
就在這時,一束刺目的車燈突然從腳下的冰層亮起,像是一輪逐漸接近的太陽,一輛急速行駛的列車猛地撞破現實與灰界的交彙點,憑空出現在這片冰原之上!
轟——!!
蒸汽的嗡鳴打破冰原上的寂靜,龐大車身撞破空氣發出呼嘯,堅硬的車輪碾碎三隻即将破出的咒文生物,熊熊烈火自車廂底部燒起,在冰原上留下一長串火焰軌迹。
這突然出現的列車,恰好橫欄在逃亡的民衆與咒文生物之間,像是一道生與死的黑色分界線,刹車的尖鳴在冰原上響起,刺目的火光自冰原表面迸發。
所有居民都愣住了,他們呆呆的看着那輛行駛的列車,隻見在列車車頭之上,一個披着大衣的身影屹立在噴湧的蒸汽之前,對着不斷躍起的咒文生物扣動扳機。
陳伶?!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龐,衆人都茫然的愣在原地,他們像是在做夢一樣,明明不久前才看見陳伶開着一輛車頭呼嘯遠去,怎麼一轉眼就開着一輛完整的列車回來了?
砰——!
這一槍直接将數隻聚在一起的咒文生物結構成虛無,随着列車緩緩減速,那身影平靜開口:
“還愣着幹嘛,上車。”
車廂門口,一個五六歲的女孩探出頭,對着衆人連連招手,衆人這才反應過來,争先恐後的往車廂裡鑽。
陳伶站在車頭,目光落在那些在冰原倒影上不斷跳動的生物,雙眸微微眯起……
下一刻,他的身形輕飄飄的從車頭跳下,徑直沖向距離最近的一隻生物。
察覺到陳伶的靠近,周圍的咒文生物同時向這裡包圍,它們不斷的在冰原與倒影中跳躍,像是海面上翻湧的魚群。
陳伶這次沒有動用,而是憑借自身的速度,閃電般抓住一隻向他飛來的咒文生物,等将那東西攥在手裡,陳伶才徹底看清它的模樣。
這像是一隻縮小版的鳝魚,大概隻有巴掌大小,一根手指粗,表面覆蓋着神秘的黑色咒文,與陳伶之前在凍海邊看到的海草身上的基本一緻……
“又是咒文?”陳伶眉頭不自覺的皺起,“這些鳝魚和凍海裡的那隻災厄……是同源?”
陳伶一隻手攥着這隻鳝魚,另一手閃電般的掏槍對飛來的幾隻其他鳝魚點射,在的加持下陳伶的槍法精準的恐怖,幾槍便将這些鳝魚盡數打崩,刺目的火球同時在半空中爆燃,随後像是煙花般泯滅在虛無。
“隻要被攻擊,就會自爆……連一階都沒到麼?”
陳伶迅速摸清了這種鳝魚的特性,他握着手中僅剩的一隻“試驗品”,正欲回頭上車,餘光突然瞥到腳下的冰原,停下腳步。
他站在這片冰原上,緩緩蹲下身,一道道漣漪自冰層表面蕩起,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面……而冰層之下的倒影深處,大量密集的黑影正在向一個方向湧去,像是深海中遷徙的魚群。
這些黑影,正由無數這種咒文鳝魚組成,陳伶順着它們前進的方向看去,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