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知道什麼原件,也不知道他口中接頭的地方在哪裡,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如果那個什麼真的派人去接頭,估計原件早就被人帶走。
不過,這個阿誠自己還手抄了一份備份留着,而且還是在報社的工位,屬實是有些值得玩味……看來這小子,對自己背後的勢力也沒那麼忠心?
也是,如果真的忠心,也不會這麼随随便便就自招了。
得到了備份的位置,陳伶放松些許,不緊不慢的開口:
“‘救贖之手’計劃,是做什麼的?”
“救贖之手”計劃是什麼,陳伶不知道,不過從文仕林的反應來看,這似乎是個十分機密的情報。
聽到這個問題的瞬間,阿誠一愣,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錯愕的開口:
“不……不對!你不是長官的人!你們究竟是誰?!”
阿誠的心瞬間墜入谷底,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僞裝成的人去詐他,怪不得說沒有找到原件,而他也确實中招了,甚至把自己留的備份都曝了出來……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完了。
可他還是不明白,究竟是哪個勢力的人,才會做這種事情?會對“救贖之手”感興趣?
“這重要嗎?”陳伶冷笑一聲,“你現在沒有别的選擇,要麼說,要麼……死。”
既然知道阿誠并非完全忠誠,而且陳伶也确實不想再跟他玩文字遊戲,索性直接攤牌,将槍口抵到了阿誠的額頭。
阿誠布袋下的臉色煞白,他咬牙糾結許久,才艱難開口:
“我不知道……
”
陳伶雙眸微眯,他正欲扣動扳機,阿誠緊接着繼續說道:“這個計劃的保密級别實在是太高了,據說就算是執法官高層,有權知曉這個計劃的也不超過五個人……我隻是被派來埋伏在文仕林身邊的卧底,怎麼可能知道這個計劃的具體内容?”
“照你這麼說,‘救贖之手’計劃的級别這麼高,文仕林一個記者是怎麼知道的?”
“具體的細節我不清楚,當時我還沒有潛伏到他身邊……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調查這個計劃,中途也被打斷過好幾次,也就找到了一些零碎的線索,全都在那幾篇文章上了……
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救贖之手’疑似關系到整個極光界域人類的命運……将帶給我們救贖。
我也是昨天才拿到的文章,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其他的我真的不清楚。”
阿誠的語氣誠懇無比,自從知道陳伶不是的人之後,語氣明顯卑微到了極點,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已經不由自己,或者自己身後的勢力掌控了。
關系到整個極光界域人類的命運?
聽到這句話,陳伶的心中一動……莫非是極光君?或者和城外的那些凍海災厄有關?還是極光城還藏着什麼殺手锏?
陳伶又換着方式威逼幾次,阿誠還是沒給出更多的有用線索,他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獲,索性放棄了逼供。
他看着套着黑袋,還在苦苦掙紮的阿誠,輕輕扣動扳機。
一分鐘後,工廠内的機器嗡鳴緩緩停止,陳伶推開死寂的工廠大門,一陣寒風吹散了廠内淡淡的血腥氣息。
“這個文仕林,果然有點意思。”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身影逐漸消失在荒野的盡頭。
……
文仕林睡不着了。
十餘平的促狹房間内,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每次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浮現出陳伶那張冷靜而沉默的面龐,耳邊傳來的,都是拳拳破空的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