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姚清點點頭,“以前這座博物館也在市中心那邊,但是規模很小,也擺不出多少作品,後來奶奶跟政府的人商量之後,就把地址遷到這裡來了……雖然偏了些,但地方擴大很多。
按奶奶的話說,繡圖自有靈性,真正與它們有緣的人會相互吸引,而且刺繡需要靜心,遠離繁華鬧市也是件好事。”
姚清頓了頓,随即補充道:
“當然,别看現在冷清,節假日的時候人還是不少的!”
一邊說着,姚清一邊走上前,替衆人打開大門,發出輕微的吱嘎聲響。
門後,便是一座巨大的屏風,深棕色的樹桠之上,停着衆多活靈活現的飛鳥,有的振翅欲飛,有的低頭啄毛,仿佛在門口真的有一顆蘊藏春意的暖樹,甚至在燈光映照下還泛着淡淡光澤……
衆人走近,才看清那是副繡圖,纖細無比的絲線交織在一起,像是綢緞,把細節與光影展現的淋漓盡緻。
而在這幅繡圖的角落,一個落款清晰可見:
——肖春萍。
“這幅是……”
“是我奶奶年輕時候繡的。”姚清自豪的開口,“當年有人出七百萬要買這屏風,她都沒賣……不光如此,這座博物館裡有四分之一都是我奶奶的作品,其他的要麼就是年代更久遠的名繡,要麼就是奶奶自己掏錢從海外買回來的流失珍寶。”
陳伶繞過屏風,後面便是一片用玻璃罩嚴密保存的作品,有的擺在屋子中央,有的挂在牆上,左側與右側的連廊還接着其他的專題繡展,粗略估計至少有上百幅。
陳伶目光落在其中一面牆,甚至看到幾幅是姚清這小子繡的,隻是擺的位置相對偏僻一些,不過這也足以證明他确實有實力。
楊宵雖然看不懂藝術,但相當尊重,默不作聲的一幅一幅望過去,也不知看出了什麼。
“肖老師最近的身體怎麼樣?”蘇知微在幾幅繡圖前駐足片刻,轉身問道。
“挺不錯的,就是有些老毛病。”姚清看了眼時間,“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繡房……走,我帶你們去見她。”
姚清帶着衆人,穿過左側的廊道,徑直往博物館的後方區域前進。
此時已是深夜,博物館早就停止對外開放,偌大的博物館中除了四人沒有任何其他身影,唯有一束束聚光燈打在兩側的繡圖上,各種題材圖案琳琅滿目,仿佛穿行于絲繡的世界。
幾分鐘後,姚清在一扇門前停下腳步。
這門并未關嚴,而是輕掩起一角,燈火從門縫中透出,灑在昏暗地磚上,偶爾能看到些許的影子晃動。
“奶奶,你看我把誰帶回來了!”姚清喊了一聲,便将門推開。
随着門戶打開,一個幾十平的小房間展現在衆人眼前,房間幹淨整潔,絕大部分都是擺着櫃子或者箱子,中央擺着一張撐着繡圖的木架,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站在繡圖前,戴着老花眼鏡,聽到姚清的聲音握着針線的手微微一頓。
她轉過頭,眯起眼睛推了推老花鏡,滿是皺紋的面孔浮現出和藹的笑容。
“乖孫,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咦?”
肖春萍的目光掃過姚清,看到他身旁的蘇知微,臉上似乎閃過疑惑,然後邁步走近些許,用力眯起眼睛仔細辨别起來……
“這……不是知微嗎?”
“肖老師,好久不見,近來身體可好?”蘇知微禮貌的微微鞠躬。
“好啊,哈哈哈……好的很。”肖春萍牽起蘇知微的手,輕輕拍着,似乎十分驚喜,“我們知微也長大了,長的真漂亮啊……”
“謝謝肖老師。”
肖春萍拉着蘇知微的手,像是許久不見的長輩,笑呵呵的說了許久,這才将目光看向兩人身後……
楊宵明顯就有些局促,他站在幾人最邊緣,見肖春萍目光掃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陳伶則站在蘇知微與姚清後方,臉上也浮現出禮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