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太遠了。”
第六章
她垂下眸子不去看他,語氣平常得就像是在說現在不餓不吃東西一般,他就那樣站在沙發旁,看着她烏黑的發頂,心中五味雜陳。
遲知鸢果真變了,從前他但凡有個什麼頭疼腦熱她比誰都要緊張,絕不會像現在這般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仿佛他就隻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難不成,她還在計較日出放她鴿子的事?
不滿的情緒在心中翻湧,他按了按眉心,強迫自己不去跟她計較這件事,開始轉移話題。
“你去收拾一下換身衣服,待會有個家宴,你和我一起去。”
聽到這句話,她終于擡起頭正眼看了他一眼,眼中不是他想象中的驚喜,而是詫異,
畢竟他們結婚三年,薄時沉除了隻跟她匆匆領了張結婚證之外,他什麼都沒有給過她,沒有婚禮,也沒有見過家長,薄家每月一次的家宴他也從未帶自己去過。
至于原因,她也是意外才發現的。
她還記得那年是他們的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本想去找他問問要不要一起過時,卻意外聽到了他和薄父薄母的通話,
“時沉,你結婚都有一年了,打算什麼時候把兒媳婦帶回來跟我們見見?我們傳家寶都準備好送給她了,雖然遲家小門小戶的,但隻要能讓你忘記宋徽音,那也值了。”
隔着手機與門,薄父薄母的聲音并不怎麼清晰,但聽完他們的這段話,他冰冷的聲音卻從門内毫無掩飾的傳了出來,“将就娶的,沒必要見。”
短短的八個字,便徹底表明了薄時沉對她的态度。
房間内,薄母說話的聲音還在繼續,“你還沒忘掉徽音?我以為你結婚了就……”
“試過,忘不了。”
電話在薄母的歎息聲中結束,她阖上房門悄悄離開,隻當自己從未來過。
當年她就已經接受了自己不會踏入薄家老宅一步的結局,如今她又發現自己弄錯了人,準備離開了,結果他卻來說要帶自己去見家長了?
“算了吧。”遲知鸢搖了搖頭,輕聲拒絕了他的提議。
這一次,薄時沉終于再也忍不住了,皺着眉出聲,“你最近是怎麼了?無論我提出什麼你都拒絕,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還說到最後,情緒也不免激動了起來,她這才想起來,從前自己是對她百依百順的,沉默半晌後,怕再露出破綻,還是答應了和薄時沉一同回去老宅。
别墅與老宅離得不算遠,車子很快就到了老宅,剛進門,隔着玻璃就發現裡面已經坐着了一個人,
是宋徽音。
她與薄父薄母相談甚歡,薄母手中拿着一個碧綠色的手镯,正滿臉慈愛的往宋徽音的手上套着,一見到這副場景,薄時沉的臉色微變,沉聲解釋了一句,“徽音跟我們家是世交,所以家宴也會邀請她……”
他邊說着邊轉頭去看她的神色,卻發現她自顧自換着鞋,神色平淡,嘴角甚至還帶着些笑意。
“你不用跟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