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查到遲知鸢下落後風塵仆仆趕來的薄時沉,此刻他臉色有些蒼白,下巴上長滿了青黑的胡茬,顯得他整個人滄桑又狼狽。
看見她風光亮麗的模樣,還有剛剛遠遠瞧見與她相談甚歡的那個男人,原本準備好的道歉在出口的瞬間又變得刺人起來,
“剛剛那人就是你的新目标?遲知鸢,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挺會演,他知道你隻是沖着他的心髒來的嗎?”
她對他的刻薄充耳不聞,隻靜靜喝下自己杯中的最後一口咖啡,眼神淡漠,仿佛并未看見眼前之人一般,起身直接越過他離開。
擦肩而過時,手卻忽的收到一股力量拉拽,她垂眸,便看見了他稍顯瘦削的手。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伸手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還拍了拍被他碰過的地方,嫌棄的動作落入他的眼中,更讓他心中一陣刺痛。
沒有了那顆心髒,在她的眼裡,竟連他的觸碰都那麼讓她反感嗎?
遲知鸢其實早在離開時便已經做好了他會知道所有真相的心理準備,隻是她以為他會高興終于能夠擺脫自己,和他真正心愛的宋徽音在一起,從未想過,他居然會千裡迢迢的追過來。
可她絲毫不在意他的情緒,甚至懶得與他多話,就要接着離開,薄時沉一時沒忍住拔高了音量的聲音便再度傳來,
“遲知鸢!”
這聲音引得周圍衆人紛紛側目,視線中央的遲知鸢無奈歎氣,隻得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
她眉眼之間的疏離感明顯,張口時也隻是客氣的喚他一句“薄總”。
“不知道薄總不遠千裡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如果沒事的話,快到上班時間了,我該回公司了。”
他倏然紅了眼,如同一隻可抛棄的小狗,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的主人,祈求她的垂憐,再說話,聲音已經有些哽咽,“遲知鸢,你因為一顆心髒處心積慮的接近我,如今又毫不猶豫的将我丢下,你憑什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連離婚這樣的事你都可以自己做決定了嗎?那份離婚協議我從始至終都不知情,它不能算數!”
遲知鸢搖頭,唇角微勾,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可是薄總,我問過您了。”
第十七章
“而且我以為,您該高興才是,你指責我居心不良,那您自己呢?你敢保證,你在答應娶我的時候就一點私心都沒有,是真的喜歡我嗎?”
“更何況,在我們的婚姻存續期間,您有真的認為我是你的妻子嗎?若你真的覺得我是你的妻子,可就憑薄總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情,以及做出的以朋友之名與旁人暧昧的事情,薄時沉,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指責我的初心,但你不行。”
她越說聲音越冷,他的臉色就越來蒼白,嗫嚅了許久,才發現他竟找不到一條反駁的點,卻仍舊不死心,想替自己再博一把。
“可是你追了我整整四年,我們結婚也三年了……這些年裡,你趴在我懷中聽着我的心跳思念另一個人時,就當真,從未動過心嗎?”
遲知鸢隻是搖了搖頭,連哄騙他一會兒都不願意,“不曾。”
“薄時沉,你扪心自問,那時候的你,有哪一點值得除了宋徽音之外的旁人去愛你?我的退出離開難道不是如你所願?如今宋徽音已經松了口要和你在一起,我們又離了婚,你不去找宋徽音,跑來找我做什麼?”
他對宋徽音的愛世人皆知,對自己的不上心也一樣。
所以他的那些才會那樣肆無忌憚的一次又一次傷害自己,所以結婚三年她隻去過他的老宅一次,便看見了他的父母将傳家寶給了别人,所以宋徽音才敢大招旗鼓的找上她,對她嘲諷炫耀貶低。
幸好,她喜歡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