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眼底含着幾分壞笑,雙耳微動,谷口結界打開一道縫隙。
江月白爬起來拍幹淨身上灰塵,心裡罵了句臭老虎,拱手離開。
走過竹林小道,眼前豁然開朗,仿佛另一個奇異世界。
雲蒸霞蔚,蒼翠山峰若隐若現,瀑布飛流若銀龍咆哮,千波萬浪。
蒙蒙水霧之中,浮島樓船高低錯落,璇霄丹阙,仙鶴環飛,宛如仙宮墜落凡塵。
蝴蝶繞身飛舞,江月白緩步其中,仰着脖頸環視。
見修士禦劍穿行,見靈獸打鬧翻滾,見眉心一點紅痣的白衣童子抱着葫蘆匆匆疾行。
“别跑啊,師叔好不容易把你養大,你若跑了,師叔年底考評又要完蛋了。”
綠影襲來,江月白急急頓住腳步,見一頭綠色纓子的人參寶寶從面前跑過,發現她在看它,停下來氣憤的踢了一腳土給她。
“小心!”
江月白被一股風推開,流光砸在地上,火樹銀花,煞是好看。
“這法術改良了幾千次,怎麼還差點意思呢?”
金丹真人踏劍離開,唉聲歎氣。
“咱們萬法堂要推陳出新,雲煙陣早過時了!”
“過時了也不能刻龍象陣,龍舟是代步用的,又不是拿來砸人的!”
“來來來,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手底下見真章。”
遠處兩個邋遢修士站在造了一半的龍舟下,挽起袖子放出一身靈光寶劍要開打。
江月白吞了口唾沫,感覺此地危險,趕忙加快腳步踏進前方小院。
穿過洞門,走過水榭,荷花池裡長翅膀的錦鯉無故呲了她一身水,江月白氣鼓鼓的,偏又找不到人問黎九川在何處。
無頭蒼蠅般走了片刻,江月白聽到說話聲。
“杜師兄你這急匆匆的是去哪啊?”
“還不是前幾日雪災那事,執法堂的弟子在各谷都發現了冰甲蟲王,我這邊有點眉目,正要找執法堂問一下當日的情景驗證。”
“那事兒還沒完啊,我當拂衣真君逆轉乾坤之後就結束了。”
“沒找到雪災根源就不算完,這次的雪中陰氣極重,陰風澗那邊掘地三尺也沒發現什麼問題,不知道這些陰氣是從哪洩露出來的,其中怨念強到天象都被影響,你這是準備幹什麼去?”
“還不是那黎九川,仍不死心想要修複他破損的本命法寶,又找我要煉器的書,我才去給送了一趟,結果人還沒在,叫我白跑,欺人太甚!”
“少說兩句吧,當年冥海鬼潮,雖說是拂衣真君一人守關,但他的功勞也不小,還因此碎了本命法寶,臨門一腳卻結嬰無望,也是個可憐人。若非如此,他早該如祖師陸行雲般,一飛沖天了。”
“拂衣真君說他有功你就真當他有功了,若不是拂衣真君力排衆議留他在萬法堂,就他現在這樣,早該派出去駐守礦場秘境等死了。不過是憑着一張臉,以色侍人的小白臉罷了。”
“隔牆有耳,你說黎九川無妨,有些話傳到拂衣真君那可不好,況且他倆好像真沒交集……”
兩人從江月白身邊走過,金丹真人眼中,她一個雜役如蝼蟻般,他們不在意也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江月白等兩位金丹真人走遠,才直起身體眉頭緊皺。
本命法寶碎裂,那是要命的事情,原來黎長老是因此才結嬰無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