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取出煙杆,鎖鐮,連同《花溪筆錄》,這是她留在身上最後三件,跟爺爺有關的東西了。
深吸一口氣,江月白神識包裹,将三樣東西投入五行蓮台。
既決定,便不再有任何猶豫。
三樣東西逐漸化作五行靈氣,注入蓮台,成為助她成長,助她征戰的力量。
“白丫頭,往昔不可複,你要真的放下,而不是奢望着有朝一日走到大道之巅,再來逆轉時間。問問自己,修行逆天,你究竟要逆什麼?仙路必争,你又要與誰争?”
面前的陶豐年與那三樣東西一起,慢慢化作塵埃。
江月白伸手,看塵埃從指縫飛逝,臉上淚痕仍在,眼神卻愈發平靜。
小小嫩芽,舒展葉片,有所成長。
“逆什麼?與誰争?”
心中最後的執念放下,江月白整個人不知不覺中進入一種不可言說的玄妙狀态。
如同浮在雲間,随風自在。
因那女仙,初踏仙路,立志成為爺爺一樣的靈耕師。
得見拂衣,揮手撼天,修習陣道欲拜入門下。
拜師九川,如魚得水,今後與他同走五行大道。
還有五味山人,向往她逍遙自在,不過這一切,到最後都要歸根于一個人。
江月白眼前閃過一道道身影,又一個接一個的消失,最終回到原點。
隻剩下青衣女仙,坐于劍上,衣帶飄飛。
“小朋友,你是要與我一争高下嗎?”
江月白定定看着那女仙,仍舊無法确定她是不是天衍宗祖師陸行雲,但直覺告訴她,這就是陸行雲。
“爺爺總說我不知天高地厚,總叫我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骛遠,與你争,于當下的我來說太難。從你給我的修仙面闆上,我領悟一件事,那就是體會成就和收獲至關重要,那怕隻是最為微小的一點,也能給我繼續下去的動力。”
“追逐你的腳步,我很長一段時間不會獲得任何成就感,要堅持下去太難,還容易生出挫敗和無力。再者說,隻要我一路向上,超越你,隻是時間問題。”
“還有拂衣真君前車之鑒,追逐你,我可能會遭受更大的失望和打擊,但有一人,我永遠無法超越,又能給我足夠的動力,亦能取悅自身。”
女仙揚眉,好奇湊近,“是誰?”
江月白平心靜氣,慢聲開口。
“今日之我,比之昨日,更強,比之明日,不及。”
劍上女仙,笑容不羁,已是江月白的面容。
明心見己,天地震動!
*
彼時,溫妙喝完一壺酒,頭頂百尺長卷,手中扯着一節,皺眉嘀咕。
“逆逆逆,滿篇都是逆字,搞得我都快不認得這個字了,嗯?”
天地乾坤鏡自袖中飛出,狂風倒卷化作道道流光彙聚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