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山渾身一抖,趕忙道歉。
“對不起我那都是混蛋話,你當個屁聽個響就行了,别往心裡去,都是我嘴賤該打,你要不揍我一頓,哎呀哎呀,你可千萬别哭我的姑奶奶,我給你跪下認錯成不。”
江月白吸口氣,不理謝景山獨自離開。
她剛才本來就因為陸南枝的事情心情不好,又被卓青鋒突然表白,自己罵了人不對,心裡覺得慚愧過意不去,謝景山又一個勁的說她。
她知道那是開玩笑,知道謝景山就是嘴貧,可人總有心情不好,會被玩笑話傷到自尊心的時候。
夜風寒涼,江月白慢慢平複下來。
她忽然意識到,她剛才是有些羨慕謝景山,所以心酸難受。
她羨慕他家庭和睦,想法光明,做事磊落,羨慕他爹娘都在,可以教他人生道理,少走彎路,也羨慕他無論發生什麼,都那麼無憂又無慮。
謝景山就像一團毫無雜質的光,耀眼得讓陰影都無法滋生。
這樣完滿的人生,怎能不讓人羨慕?
彼時,謝景山獨自一人坐在近水樓頂露台上,懊惱地抽自己的嘴。
“貧嘴的臭毛病就是改不了是吧,你當誰都跟沈懷希一樣好脾氣是吧?”
想到沈懷希,謝景山的目光黯淡下來,回頭看了眼房間裡還在談天論地的天衍宗小夥伴們,苦笑一聲。
“沈懷希啊沈懷希,你若是沒走,此時與大家一道多開心?”
謝景山仰頭飲酒,他什麼都沒忘,他百毒不侵,區區忘憂丹怎麼可能讓他忘記那日的事情?
當日江月白營帳中的沈懷希生平錄,也是他早先派人調查,讓人送到她那裡的。
她深陷其中,理應知道全部。
而他裝作什麼都忘了,不過是為日後重逢留一條活路。
還有那日山坡上飲酒痛哭,也隻是心中難受,找個借口抒發罷了。
他從來不傻,他祖父謝天寶一人建立山海樓,他爹謝歸鴻守業有成,開疆拓土,他娘雖神秘但也絕對不是普通人。
他身為謝氏唯一後人,要是傻子,他爹早都跟他娘生老二去了!
*
次日一早,城西鬥法場。
陸氏大長老陸文彥跟黎九川一起,在鬥法場旁的塔樓頂層觀戰。
陸文彥相貌清俊,儒雅斯文,玉冠白衣,手持洞箫,在陸氏族中姿容無雙,但是站在隻是身穿普通青衣的黎九川身旁,仍舊黯然失色。
“聽聞九川真君昨日在東海挑戰元嬰戰榜第九,得勝而歸,可喜可賀。”
黎九川謙和淡笑,“正巧碰上,随手切磋了兩下而已。”
陸文彥又問:“不知九川真君何時繼續挑戰第八位?我記得第八是靈鶴門的丹靈真君,他元嬰中期修為,實力高強可不不好對付啊。”
黎九川點頭道,“丹靈真君确實威名遠播,我先前在混沌之地見過他一次,他目前應該來不了風雲會。”
陸文彥一臉可惜,實則心中嘲諷,“那也是沒辦法了,還以為九川真君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黎九川掃他一眼,随口道,“丹靈真君是被我誤傷所以在閉關養傷,我已邀請如今戰榜第五的碧陽真君,過兩日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