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如趙拂衣,任何一點細小的問題都會被她發現,現在要怎麼解釋才好?
她總不能真的噗通跪地,痛哭流涕的喊娘吧?
對付自家師父那一套,對拂衣真君鐵定不靈驗啊!
趙拂衣眯着眼,不放過江月白身上一絲一毫的細微反應,繼續說道,“你今年不過六歲,入宗不過一月,如何會對蒼火的秉性如此了解?就算是你師父,常年深居簡出,甚少跟蒼火來往,恐怕也想不出這種引他上鈎的辦法。”
“若不是你如此作為,并不像是要謀害蒼火,反倒是像要保虞秋池他們平安,你以為本君能容忍你到此刻?還有黎九川,在天衍宗内近三百年不曾出門。”
“突然出門一趟,就以義女的名義将你帶回,像是中了咒一樣,對你的關心愛護遠超常人,當真沒有蹊跷嗎?那日合丹殿中,見你與一衆金丹真人論煉丹之道,初時,本君也以為是黎九川教授你煉丹之道。”
“可現在看來,怕是也沒有那麼簡單。還有!陰風澗十裡坡處通往陰風澗前方的路上,山洞中岔路極多,錯綜複雜,你在面對岔路時,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就能選對正确的路,是不是太奇怪了?”
“還有……”
“别還有了!”
江月白打斷趙拂衣,破罐子破摔,擡頭看向趙拂衣,反正也被看穿了,她幹脆也不裝了。
兩次和趙拂衣見面,她都盡力避着了,誰知道這次竟然被跟蹤?
也好,給她提了個醒,以後在宗内行事,要更收斂謹慎一些,畢竟她現在修為低,被元嬰跟蹤,肯定察覺不到。
江月白拎着小綠,徑直走到趙拂衣面前,扒着桌子往石凳上一坐,扭脖子轉動肩膀,被拎着飛了一路,渾身疼。
趙拂衣見此微微揚眉,心歎江月白倒是好膽量,都暴露了還敢往她面前湊。
“你看本君的眼神,就好像早都識得本君,對此,閣下不解釋一下嗎?”
江月白心裡哼笑,好麼,跟自家師父最開始一樣,都覺得她是被老怪物奪舍了。
自家師父肯定在來的路上,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拂衣真君,既然您在内務堂外都看到了,就應該知道,我對天衍宗内的人并無惡意,我的确有自己的秘密,但這都是我個人的事情,我無意冒犯您,也請您不要過分探究。”
“你覺得可能嗎?”
趙拂衣反問,态度一如既往的強硬。
江月白聳肩,一臉無賴樣子,“那好啊,那您搜魂吧,别怪我沒提醒你,我年紀小,修為低,搜魂過後必死無疑,到時候您萬一發現我真沒問題,您要如何跟我師父交代?”
趙拂衣眯眼,這确實是個問題,她也正是因為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才将人帶回來審問,否則早就直接搜魂了。
不過……不能搜魂不代表沒有别的辦法!
江月白繼續道,“當然,還有一種辦法就是用丹藥,但您也知道,我年紀小,修為低,那種毒丹吃下去……”
趙拂衣忽然笑了聲,“何須那麼麻煩!”
江月白:!!!
趙拂衣話音一落,突然擡手結印,一道短小金光正中江月白眉心!
江月白大驚失色,趙拂衣怎麼不按套路來呢,難道不應該聽她先說完嗎?
這樣肆意打斷别人說話,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
奈何江月白想罵已經來不及,随着趙拂衣十指如穿花蝴蝶般舞動,江月白的意識立刻變得混沌不清,周身升起一個又一個金色符印,結成複雜的陣法。
大陣之中,開始出現一道道模糊的光影,組成一幕幕畫面,全都江月白的記憶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