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發寒冷,大雪下下停停,道觀院内,竟已齊膝深。
房頂同樣已經堆了厚厚一層,一排長長冰淩随着屋檐垂下。
吱呀!
前幾日邊軍踹壞的院門,被人小心打開,鑽進幾名乞丐。
他們破衣爛衫,身上滿是凍瘡,手掌臉蛋更是凍得青紫。
“就是這裡。”
幾名乞丐打量着周圍。
“這地方僻靜,聽說落腳的火居道人死在了外面,說不定家中還有财物。”
“不會被人抓住吧,遊老二他們隻是偷了個饅頭,就被京兆府抓走,聽說連幹幾天活,給凍死了。”
“放心,今日冬至大祭,狗皇帝要祭天,邊軍和捕快大多被調走了。”
“媽的,這狗皇帝咋還不死,京中又是僵屍,又是蟲妖,鬧得人心惶惶,早知道老子就跑了……”
“往哪兒跑,如今進個坊,都要路引,更别說出城了。”
“都找找看,有沒有糧食……”
嘩啦啦!
有個手賤的乞丐碰了一下冰淩,早已承受不住的瓦片頓時滑落,屋頂在積雪重壓下,也轟隆一聲坍塌。
“喵!”
一聲貓叫,隐約帶着怒火。
“鬼啊!”
衆乞丐仿佛中邪般,跌跌撞撞跑出道觀,狼狽消失在竹林中……
……
又是數日,兩道戴着鬥笠的身影,偷偷摸摸出現在道觀外。
正是餘子清和鐵玉成。
望着倒塌破敗的道觀,二人眼中滿是失望和哀傷。
“張大哥……難道真的出事了?”
“唉,走吧,朝廷馬上要封鎖河道,今晚我堂叔安排了最後一艘船,若是錯過,就會困在泰州……”
“這狗日的世道,為啥好人總沒好報!”
二人失望至極,迅速離開……
……
又是數日,夜幕降臨。
一人舉着火把,滿身積雪,跌跌撞撞跑了進來,正是豐邑坊正周通。
他此刻渾身是血,眼中滿是絕望,看着坍塌的道觀,怒吼道:“你特娘的狗東西,老子當初百般相助,如今出了事,你卻找不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