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坊正無奈,隻得在前帶路。
……
宣平坊很多朝中官員居住,胡家即便有錢,也不敢占據上好位置,因此宅子安置在坊中西側最深處。
進入小巷,胡家大宅異常顯眼。
原因無他,門口大燈籠已換成了白色,門頭還纏上了白绫,往來仆役皆身着白衣。
還有,便是牆上張貼的“殃榜”。
大梁朝百姓認為,人死後有“殃”,類似鬼魂作祟和煞氣之類的東西,誰沖撞了誰倒黴。
因此,人死後,通常要請陰陽先生根據生辰八字,以及五行相生相克,則定入殓、破土、下葬等日子與時辰,張榜公布,便是“殃榜”。
張彪打量着殃榜。
上面寫着,胡家老大名叫胡原,遭遇盜匪而死,時間地點都寫的很清楚。
唯一蹊跷,便是要擡棺離京,返回故土,落葉歸根,而且很急,就定在後天。
“活兒真糙……”
張彪微微搖頭,來到胡府外。
他的到來,頓時引起胡家人警惕,當即便有幾名仆役攔住,恭敬拱手道:“抱歉,這位大人,家中正辦喪事,不太方便,免得沖撞了您”。
話說的客氣,但眼中卻滿是防備。
旁邊李坊正連忙道:“讓開,這位是前來查案的張捕頭!”
“小四,不得無禮!”
院内忽然走出兩名中年男子,一人氣質儒雅,另一人身高馬大,滿臉絡腮胡,正是胡家老二和老三。
隻見胡家老二胡瑞上前一步,恭敬拱手道:“下人不懂事,還請張捕頭見諒。”
張彪搖頭道:“無妨,關于泰豐銀莊被劫一案,有些事想問諸位,順便拜祭一下胡先生。”
胡瑞眼中含淚點頭道:“多謝張捕頭,請!”
說罷,側身伸手,将張彪和鐵守明請入院中。
至于李坊正,則托辭有事,和兩名武侯匆匆離開。
老滑頭……
張彪也不在意,暗中打量四周。
隻見院中已擺碩大靈堂,紙人花圈、供台香燭一應俱全。
一名和尚正念着經文,男女老少皆身穿孝服,腰系草繩跪了一地。
胡家老二胡瑞歎了口氣:“家兄去世,我等要操辦喪事,沒去迎接大人,還請見諒。”
說話間,一錠銀子已塞在張彪腰間,品相完整,足足十兩。
“不急。”
張彪反手将銀子塞回,詢問道:“那些個夥計和護衛屍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