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打通陸路,也算大功一件。
想到這兒,他連忙出帳,點齊手下兵馬近三百人,持刀背弓,點燃火把。
等張彪二人出來,帳外已站滿密密麻麻漢子,火把熊熊,将濃霧照得一片昏黃。
這些名義上是懷州駐軍,實則許多都是鄭家子弟鄉勇,近兩日早知道張彪身份,各個信心十足。
如此動靜,山陰渡百姓自然被驚醒。
他們夾道相送,不時有人遞上酒水,還有許多女子抱着孩童觀望。
“爹!爹!”
“小魚兒放心,打通山路,咱就吃得起鹽了,在家乖乖等着……”
鄭永祥與張彪二人騎馬在前,見狀低聲解釋道:“山陰渡附近有磷鐵礦,卻沒鹽米,原本糧價就已經飛漲,大霧降臨,水陸危險,幾艘貨船接連受損,鹽價也随之飛漲。”
張彪若有所思,“霧災持續時間不短,今年糧食怕是沒指望,玄都觀可曾說過如何解決?”
這,才是霧災中争奪重點。
若大梁朝有種糧之法,恐怕沒那麼急迫發動戰争,宗門要想立足,必然有辦法。
鄭永祥聞言,猶豫了半天,小心向周圍看了看,這才低聲道:“開春之時,霧災尚未降臨,懷州幾大家族奉命,征召大量農夫遠赴博州。”
“我曾詢問族中長老,他們說無需擔心,隻要堅持到秋日,糧荒可解……”
張彪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看來他猜得沒錯,宗門應該有禦植之法,這多半也是控制地方豪族的手段。
張彪不知道的是,自己剛離開山陰渡不久,虛遠道人便帶着兩名修士趕回。
一人和他一般,同樣身着玄都觀道袍。
另一人則是麻衣背劍,滿臉絡腮胡,好似江湖落魄劍客。
“去剿匪了?”
見空蕩蕩的大營,虛遠問清緣由後,頓時氣得夠嗆,“這太歲也是腦子不靈醒,摻和凡人之事作甚?”
同行的玄都觀道人笑道:“終究是沒有根基的野修,虛遠師兄,為何一定要帶他去?”
虛遠拂塵一甩,搖頭道:“你不懂,我善望氣之術,那太歲雖極力隐藏,但多半已修到鍛體之境。”
“鍛體之境,不可能!”
麻衣劍士冷聲道:“即便是山上那些福緣深厚者,修到鍛體之境者也沒幾個,多半胡亂修煉,遭了反噬而不知。”
“若我等肆意妄為,哪個修不到鍛體境,野修就是野修,名聲再大也是自斷根基。”
“算了,這種人進入皇陵,一旦中招反噬,便是禍害,我三人足矣。”
“也好。”
虛遠搖頭道:“本來想用他拖住偃甲宗人,卻忘了這茬,兩位道友,咱們走吧。”
說罷,三人便離開山陰渡,趁着夜色,消失在密林濃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