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餘子清,正在神廟中赤裸上身,渾身塗滿香料,兩眼翻白,整個人處于癫狂狀态,手舞足蹈,口中發出呢喃之音。
無數柳條嘩嘩搖動,狂風呼嘯。
現實中看不到任何動靜,但張彪卻通過傩面,看到靈界周圍山川之上,一道道黑霧呼嘯而來,那些都是盤踞在山中的精魅魍魉。
招魂術……
張彪有些驚訝,連忙用靈視之眼探查。
他隻知道柳靈已經晉級,和自己一樣達到五品,但回來後就諸般忙碌,沒想到餘子清已掌握新的靈巫術法。
雖說尚且稚嫩,招來的也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孤魂野鬼,但卻是将來陰兵成形保障。
所有人,都在成長啊。
張彪心中一陣欣慰,随後望向後方東南處,估計王信已到了地點。
那邊若能成功,定能給大梁一個驚喜……
……
鹿山城,城隍廟内。
“玄骅師侄,此舉沖動了……”
虛辰望着下方滿身是血的執法堂一行人,雖歎氣搖頭,但心中卻樂開了花。
這幫子憨貨,竟把偃甲宗駐地給屠了,還敢來查自己,回到山上,恐怕都要倒大黴。
想到這兒,他臉色更加難看,皺眉問道:“全殺了?一個都沒跑?”
玄骅眼神陰沉,“跑了三個,有一人叫白鐘山,道行遠超尋常弟子,且氣息有點不對,肯定有鬼,說不定,就是他殺了自己師兄嫁禍給我。”
“說這些有什麼用?!”
虛辰旁邊的師弟臉色難看,訓斥道:“鹿山城集市,說好了要恪守中立,但你轉眼就屠了偃甲宗駐地,讓我們怎麼跟人交代!”
玄骅冷冷瞥了一眼,“是他們先動手,還算計我等,再說我犯了錯,自有山上處置,不勞師叔費心。”
“你?!”
“好了好了……”
虛辰連忙打了個圓場,撫須道:“殺便殺了,偃甲宗如今自顧不暇,他們要想來鹿山城開業,總繞不過咱們,此事多半會扯牛皮,不了了之。”
“這件事先不提,後天太歲便要與大梁鬥法,到時說不定會出些纰漏,玄骅師侄既然在,就陪我上山觀戰,事後我會向宗門求情……”
玄骅眼角抽了抽,本想拒絕,但看着身後忐忑不安的師兄弟們,也隻好微微一歎,拱手道:“便依師叔之命。”
待他們離開後,虛辰又對着自己師弟交代道:“這次,我與顧仇都會上山,執法堂的弟子正好留下協助,看緊城隍廟,切不可大意。”
“是,師兄。”
安排妥當後,虛辰便策馬而出。
城隍廟外,兩騎已經等待好,一個皮甲玄袍,一個白衣錦繡,皆身背長劍,正是玄骅與顧仇。
二人皆是劍修,彼此打量,身後飛劍嗡嗡顫動,眼中皆有凝重之色。
顧仇首先壓住氣息,恭敬微笑拱手道:“玄都觀高足果然不俗,在下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