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完了?”
衆人面面相觑,鬧這麼大動靜,這咒法也未免太小題大做。
然而,副主祭格達爾卻臉色大變,怒吼道:“快!快!血祭血祭!”
一聲令下,頓時有幾名懷州軍戰俘被火羅教僧人抓着跳上法壇,手起刀落,鮮血噴濺,直接丢入火盆之中。
“活人血祭!”
徐白見狀,頓時怒不可遏,拎起彎弓便要上前阻止。
侯坤連忙将他抱住,勸說道:“徐神捕,别沖動,現在上前,說不定會有性命之危。”
徐白冷聲道:“當初火羅教在大梁傳道,群臣阻撓,雖有陛下力挺,但條件便是不可再弄活人血祭這一套,這才多久,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侯坤苦笑道:“徐大人,時代變了,再說,皇上那事,群臣都知道,又有誰出來阻止了?”
“潞州戰場,軍隊用百姓煉屍者也不少,些許戰俘而已,裝作沒看見就行。”
徐白一聽,頓時陷入沉默,茫然一歎,喃喃道:“大梁這般,到底是對是錯……”
侯坤吧砸了一下嘴,“這世道,都在掙紮求活,那有什麼對與錯啊。”
他們旁觀閑聊,格達爾卻是吓得肝膽欲裂,他能感覺到,一股力量已侵入婆羅神分身,如影随形,即便血祭也難以祛除。
這是咒法标記,如無意外,真正的攻擊很快就會到來。
嘭!
就在這時,所有人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
清風寨法壇之上,張彪已長身而起,烏發飄散,傩面猙獰,一下一下有節奏拍着魕鼎,整個人被濃霧包裹,古老的巫咒響徹山野。
“悲天地寰宇兮,落日無光,風起兮塵揚,萬物皆藏。雲之漫兮蔽天,草木凋零兮秋至,短命兮春難留……”
陰咒術,通常為鬼咒,死人之音,但這次乃是借天地之力,吟誦古老巫咒。
随着咒文念誦,張彪兩眼也變得茫然,好似孤身一人立于天地間,誦歲月之悲。
嘭!嘭!嘭!
随着魕鼎一次次拍擊,觀戰之人皆感覺心中砰砰直跳,臉色難看,不停退後。
“這才是方相宗咒法之威……”
五仙教胡長老喃喃自語,不知想到了什麼,面容變得激動。
雲霞關上,更是異象頻生。
陰風再次吹來,連神域都無法阻止,地面白霜不斷擴大,從四面八方,向着法壇之上蔓延。
法壇頂部,火盆内火光已搖曳不定,上方婆羅神虛影,更是随着砰砰聲不斷顫動,好似随時都要潰散。
這隻是具六品分身,在張彪咒法下,隻有高舉手中火炬祭器,竭力維持。
“血祭,神刀!”
格達爾瘋狂嘶吼,他已感覺到不妙。
方才血火大祭,本應招來玉京城七品分身,甚至攜帶一件神器,但那邊卻毫無反應,也不知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