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辦完住院手續,回到病房,将夏錦繡來醫院的事,告訴了陸川。
“夏小姐來過了,她還在因為星雨小姐的事情自責。”
陸川坐在病床上,身側的護士在慢慢推針,這些天因為星雨的事,加上強大的工作壓力,都沒有好好休息,也是難得能夠進醫院一次,碎發耷拉在額前,遮住了那雙幽深漆黑的眸子,犀利冷冽的眸光,更是比平常柔和了不少。
她十二歲那年,陸川去查當年兇手的事,隻能将她一個人留在家裡,事情比原先計劃回去晚了幾天。
陸川才知道她走丢的消息,星雨從小就沒有方向感,走出門就忘了回家的路。
等陸川找到她,就看見她在跟一個野狗搶奪食物,翻找垃圾桶裡的食物度日,就連鞋子都掉了一隻,腳也破了,都是血渾身狼狽,髒亂,也是自從那以後,陸川再也不敢讓她一個人在家裡,等她長大之後,她開始學會慢慢記錄,沒到新的地方,她都會習慣地記下每一條路,記住,讓自己不再走丢。
可是這次,陸川還是把她給弄丢了。
護士走出去,離開病房,陸川閉着眸沉聲開口,“找到了?”
高遠站在床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欲言又止,“還未,不過…快了。有人看到星雨小姐從南沙灣經過,警方已經順着路線去找,不過三日,應該就會有星雨小姐的消息,陸總你應該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别等星雨小姐回來,見到你這樣,她會擔心。”
擔心?她要是真的擔心,就不會出了事,都不去找他。
一個人甯願流落在外,也不會願意回家。
“星雨小姐的事,陸老夫人那邊始終都是瞞不住的,陸總打算如何處理?”
陸川,“…陸家容不下,也得容。”
這就是陸川的答案。
…
陸家老宅。
陸老夫人手中拿着花灑澆着後院的花,院中的花,開的嬌豔,這些都是精心培育出來的新品種,一株花甚至都有市無價,價值百萬,管家在身旁彙報着,“…人是找到了,不過又跑了,現在警方正在搜山,看樣子這兩三天應該就能找到。”
聽着耳邊的話語,陸老夫人輕嗤勾唇,“到底是害怕,還是欲擒故縱,讓陸川以為是錦繡容不下她,逼着她走,所以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要真是這樣,年紀輕輕的心思真是不簡單啊!等找到之後,阿川不出意外,會把她帶到陸家,到時候就讓她留在老宅裡,這多雙眼睛看着她,我也量她不敢怎麼樣。”
“她若是真的心思單純,想讓陸家認她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對外宣稱是收養的遺孤。若她心思不純,我讓她來…什麼都得不到。”
“我還沒死,陸川縱使是陸家繼承人,他的話也做不了數。”
“我也不相信,為了一個外人他會跟整個陸家作對。”
陸家人丁稀少,家中都是女眷,陸川是陸家唯一的男子,那個女人縱使已經嫁進了陸家,但是他的孩子,永遠都登不上台面。
王赴,“老夫人想到的事情,說不定大小姐早已經猜到了,不過大少爺回來不過幾年,與您的關系也難得緩和,說不定,那個丫頭,留在陸家老宅也不是件壞事。”
陸老夫人勾唇,将手中的花灑交給了傭人,走到涼亭裡坐下,傭人立馬給倒了一杯茶,“我早說過,坐上這個位置,就不應該有軟肋。”
“不怕她對阿川生出歹念的心思,怕隻怕…阿川也有這樣的…”
王赴道:“這…算去年齡不說,大少爺對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應該不會有什麼心思。畢竟夏小姐是您當年精挑細選的未來陸太太,不說容貌,夏小姐的才華,氣質都是在帝都市挑不出第二個。大少爺不會不滿意,當年大少爺出了意外,在面前待的時間太久,等大少爺跟夏小姐多相處一段時間,這感情自然會好了。”
“但願如此吧…”
過了一夜之後,山間的風比山下降了好幾度,姜星雨看着巡山的人,手中拿着手電筒一次次地從不遠處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