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來的床架闆底下,姜星雨将視若珍寶的盒子拿了出來,裡面沒有别的東西,隻有一本戶口本,還有些是她撿了一些廢紙賣掉,攢下來的一些錢,錢不多,隻是幾十塊錢,原本是想等着攢夠了錢給張明辰買個一個新衣服,他的衣服除了校服以外,都太破了。
她以為,不去強求什麼,以後就能夠安穩不再是自己的一個人。
可是到頭來,不是被陸川趕走的,而是自己離開。
她跟在陸川身邊,從來都不是為了他的錢,隻是想要一個避風港,想要一個安穩的家。
前世是,現在仍然也是。
她…沒有親人了…
當年爸爸媽媽出事之後,曾經的那些親戚避之不及,因為她的存在對任何人來說,不過就是個累贅沒有一個人願意收留她。
五歲起,姜星雨就是戶口本上唯一的戶主。
如果繼續流下去,姜星雨也知道自己往後的結局是什麼。
看着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腳上的鞋子,姜星雨打開手裡已經生鏽的鐵盒蓋子,把裡面的錢拿出來了,放在了桌子上。
晚上六點。
整個君臨公館,都沉浸在壓抑詭秘的氣氛裡。
書房裡彌漫着一股煙霧缭繞。
男人手裡接着電話。
“…松個口,就這麼難?你難道真的想,眼睜睜看着陸顔死?是不是因為那個小姑娘,在你耳邊吹了什麼枕邊風?”
然而就在這時,張秋禾慌忙地推開了,書房的門,“先生,不好了,星雨小姐不見了,我去找她的時候,就在房間隔壁桌上,看見了這些錢,就連手機都沒有放身上。”
書房裡的煙霧,嗆得張秋禾咳嗽了幾聲,“先生,抽這麼多煙,對身體不好。”
程遇安沒有得到陸川的回應,直接氣急敗壞的對着手機裡的人,咒罵了一聲。
張秋禾去打開書房裡的窗戶,散了裡面的煙味。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别的地方找了嗎?”
張秋禾讪讪說,“前院後院,就連星雨小姐經常去,收廢紙的倉庫裡我都找了,星雨小姐根本不在。”
“她剛從醫院回來,也不知道跑去哪兒了。”
陸川腦海中清晰地浮現了,女孩傷心,哽咽說的那句話,她的眼神破碎,仿佛就在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坍塌了,沒有在拼湊起來。
“…我把他當做唯一親人,可是我的哥哥卻告訴我,我可以什麼都不用做,靠出賣身體,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這十幾年來,到底都算什麼?”
“我爸爸媽媽的恩情已經抵了你撫養我長大的恩情,還有我上學讀書的費用,等我長大,我會慢慢打工賺錢還給你的。”
每天撿那些沒有用的東西,就是想給他還債?
這債,她永遠都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