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四五年前,他們并不是這樣的。
成年之前,薛承司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常常呆在國外的父親也如同死了一般。他自小跟着薛老爺子長大,與他寄生蟲一樣的爸爸幾乎成了形如陌路的陌生人。
所以薛承司腦海中“父親”的形象十分模糊。他從教科書中所了解的“父親”是沉默無言的,但是愛意卻如山一般沉重高大。
可是後來與薛祐臣相處多了,才發現薛祐臣表現出的“父愛”與教科書裡的有誤差。
不過對于從小就缺失了父母陪伴的薛承司,他已經十分滿足。
薛承司自己心裡知道,薛祐臣在良心發現後,還是很在意他的。
就像高考後自己住院了,第一個風塵仆仆趕來的人就是薛祐臣,哪怕因為他那副慘樣笑得樂不可支。
不過薛承司在他盡量憋住的笑聲中回過神後也懊惱了起來,确實,自己怎麼像是被夢魇住了似的,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
……雖然哪怕直到現在他都忘不掉那個男人。
後來,他在外地上大學放假回家,上班了後下班回家,薛祐臣總為他留着一盞燈。
這盞燈照亮了薛承司心底裡的回家的路。
薛祐臣不止一次跟自己說過,作為父親,他會陪在自己身邊。
但是薛承司有時候又覺得,薛祐臣好像又沒有那麼在意自己。
不然他怎麼會毫無負擔的把他的大學同學兼助理帶回家裡睡。
将兩人抓奸在床時,薛承司黑着臉看平日裡那個高冷到不近人情的下屬,像是最放蕩的婊子一樣張開雙腿在薛祐臣身下婉轉呻吟。
薛祐臣平時最在意的發型在那時淩亂極了,他隻是微微轉頭看了自己一眼,眼中盈着情欲的霧氣,鮮紅的唇上下碰了一下,吐出一句沙啞的話:“進來怎麼不敲門啊,出去。”
關于薛祐臣愛玩的風言風語,薛承司也聽了不少,但是都不如親眼看到的這一刻給他帶來的沖擊大。
那天他沒忍住,将房間裡的東西砸了個稀爛,将助理趕出去之後喘着氣問薛祐臣想怎麼辦。
薛祐臣就躺在床上看着他發瘋,笑眯眯的模樣很像在醫院時笑他為一個男人發癡的時候。
“我和他隻是單純睡覺的關系,還能怎麼辦啊,難道你要我對你朋友負責啊。”
薛祐臣下了床,赤裸着身體走過一地狼藉,翻出來了一套睡衣穿上,回頭睥睨了他一眼。
薛承司望着他滿身的痕迹,扭過頭第一次對薛祐臣說了重話:“薛祐臣,你真不怕得病,怎麼随便一個男人都能上你的床。”
說完,他頓了頓:“下次,不許再出去玩男人,你哪怕老老實實找個人過日子。”
“不好。”薛祐臣穿上衣服,彎眸朝他走過來,擡手捏了一下泛紅的耳朵說:“司司,卡裡沒有錢了。”
薛承司被他摸耳朵摸得有些癢,沒有消散的石楠花味道混着薛祐臣的味道直往他的鼻腔裡沖,他被熏的頭暈,但是卻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給薛祐臣轉了錢。
薛祐臣是薛老爺子老來得子,把他看得比眼珠子還緊,哪成想給人養的五谷不勤四體不分,還是散财童子,最愛燒錢的東西,讓他接手公司是一下都不願意的。
薛老爺子痛定思痛,在薛承司能夠獨當一面後,就想着治治他廢物兒子的性格,切斷了他的經濟來源,隻供他正常的花銷。
别說薛祐臣了,連薛承司都不太願意。
都是四十歲的人了,性格再改變能改變到哪裡去呢。
但是薛老爺子執拗,他做出的決定八頭牛都拉不回來。